拾起来。”
“都碎了。”九娘在顾桦承的怀里有些轻颤。
顾桦承拍了拍九娘的后背,轻叹了一口气:“你看错了,没有全碎了,还能修补起来的。”
说着,顾桦承就冲着姜女使了个眼色。姜女了然地点了点头,俯身将那个颈口都碎了了,瓶肚却还完好的瓶子收了起来。
一低头,却又看了顾桦承一眼。
“嗯?”顾桦承挑眉。
“师父!师姐的酒!”姜女有些诧异似的。
顾桦承忍不住看了怀里的姑娘一眼,叹了口气:“乖一些。”
九娘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顾桦承这才放开了九娘,俯下身子伸手捻了一些地上的液体,放在鼻尖轻轻一嗅,便忍不住转头看了九娘一眼。
九娘却还兀自抽噎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顾桦承的这一眼有多么的震惊。等到她好不容易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之后,第一件事儿居然就是冲到孟有才面前,拧住了孟有才的耳朵骂道:“你可知道那是阿婆留给我的东西,你做什么推我,打碎了那个?”
孟有才只是愣了一下,便有些气愤地推开了九娘的手,一个劲地冷笑:“当年阿婆去了的时候,爹娘就说阿婆有什么宝贝,可是我们翻遍了阿婆的屋子也没能找到什么,原来竟是在二姐这儿。二姐自己私吞了阿婆的遗物就算了,还对我们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像我们欠了你什么似的。二姐,就算真的有错,爹娘也是你的生身父母,你也是不应当有什么脾气的。二姐,你自己不会做人,却还要怪到我们头上,你自己就不觉得羞愧吗!”
“你如此一副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也不想和你争辩什么,只消说你为什么不去学堂,为什么浪费了我们的银子……”
“若是二姐觉得我用了你们的银子,让二姐觉得心里不舒服了,那么改日我还给二姐便是了,二姐也不用夹枪带棍的说话。”孟有才冷冷地打断九娘的话,看向九娘的目光淡漠而疏离。
九娘亦是冷笑,还没来得及说话,扶桑就已经冷笑出声:“还钱?你说的倒是轻巧,有本事先还了我的银子!”
“你的?”九娘皱眉,转头看着孟有才,“你又做了什么了!”
孟有才怔了一下,别扭地拗过头去,不在看他们,也许,亦是不敢在看他们。
顾桦承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说话了,这才问道:“我听说是你又在外面打着扶桑的名号做一些白拿东西的事儿?其实这样倒也没什么,左右我们酒香也不缺那一星半点的,可问题是……孟有才,你先去说你二姐不要脸面,如今你觉得你这样做,就是要脸面了吗?”
“师父……你这么说师姐,好像不大合适吧?”姜女在一旁听着,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头上的汗,又默默地瞥了一眼看不出神情的九娘,心里觉得,这两个人,都是城府极深啊。
顾桦承只是瞪了姜女一眼,又继续同孟有才说:“还有你欠下的帐,似乎也不是一星半点,你们下河村的村名,一年也就赚个三四两银子吧?你倒是同我说说,你一天就花了五两银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了呢?我可是听说风花楼的胡蝶姑娘,一夜也不过才二两银子,你难道是……”
“师父!”九娘忍不住瞪了顾桦承一眼,真是想不明白,怎么说着说着就去拿着胡蝶做对比了,再说了孟有才这样的人,是有本事去青楼的吗?
顾桦承又淡淡地看了九娘一眼,继续看着孟有才:“你二姐觉得我这个比喻不好,你说是你亲自同你二姐解释一下呢,还是我同你二姐解释解释?你得清楚,我这个人吧,就是不大会说话,你要是让我同你二姐解释呢,倒也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反正这事儿吧,怎么说可就在我了。”
孟有才咬了咬嘴唇,看着顾桦承有些犹疑。
顾桦承此人,说到底,孟有才其实并没有真的同他打过交道。对顾桦承最深的印象,也不过是在扶桑他们面前,顾桦承从来不会说很多的话,却只是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就能让扶桑他们很老实。对此,孟有才其实是有些胆怯的。只是若是让他自己同九娘说,邺城,只怕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你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我帮你说……”
“别。”孟有才有些可怜巴巴地看了顾桦承一眼。
顾桦承点了点头:“好,那你自己说吧。”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九娘忍不住瞪了孟有才一眼。
孟有才权衡再三,还是颤巍巍地开了口:“二姐我错了,先前不该说那些话让二姐伤心,不该惹二姐生气。”
“……你能赶紧说正事儿吗?”九娘皱眉。
“……”孟有才垂下头,却不敢吭声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