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嫂,爹让我们去老屋一趟。”这天晌午,魏鹏匆匆来周友平家报信。
周友平一家子正在吃晌饭,看他大汗淋漓的样子,周友平腾地站起身来,“出了什么事儿?”
“你先别问长问短的。”唐氏先说了丈夫,又叫了女儿,“筝儿,给你小姑父倒碗水去。”
周筝儿应声倒水,对犹自喘气的魏鹏道:“小姑父,我们正吃饭呢,你吃过了吗,要没吃就在这里将就一下?”
魏鹏接过水一口气喝了,抬手用袖子抹了抹嘴,才道:“不吃了,大哥,大嫂,你们快些点吃吧。刚才亭伟来家里报信,说老屋那边有事儿,让我们快过去呢。梅香怕她脚程慢已经跟着亭伟先过去了,让我过来给你们送信。”
春耕过后,周梅香一直不得劲,后来周氏做主请了郎中,原来是又有了身子。魏妍妍已经七岁多了,本来他们两口子以为不会再有孩子的,这个孩子的到来让他们又惊又喜,自然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老屋那边又出了什么事儿,亭伟没说吗?”唐氏对老屋那边有事没事都把他们两口子叫过去的行为已经很不满了,闻言不由有些牢骚。
周友平咳了咳才道:“你还是先把饭吃了,我和鹏子先过去。”
说完,叫上魏鹏就出了门。
看着丈夫匆匆的背影,唐氏不满道:“瞧瞧你爹,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哪次老屋那边找我们过去不是算计我们的,还巴巴地送过去让人欺负!”
看着唐氏满腹牢骚的样子,周筝儿承认,好吧,她娘估计步入更年期了,整个人越来越烦躁。
“娘,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家里哪个人面前不是老好人的?”周筝儿软声劝着,“况且这次爷爷嬷嬷把小姑姑和小姑父都叫过去了,说不得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呢。”
“算了,我也过去吧,没得让人得了话柄去。”唐氏想想放心碗筷,起身就要往老屋去。
周筝儿赶紧跟着放下碗,“娘,我跟着你一起过去吧,要是有什么事儿也能给你们出出主意。”
又转身嘱咐妹妹,“福儿,你好好吃饭,吃完了把东西收一收。要不想睡午觉就去小姑姑家找妍妍玩儿去。”
周亭景中午是在学堂吃饭的,周福儿没了弟弟这个玩伴,常常去魏家找魏妍妍玩儿。听了姐姐的话,她也是乖巧地点头表示同意,完全没有周筝儿小时候什么事儿都爱跟腿的脾性。
唐氏和周筝儿赶到老屋的时候,还没进院子就听到张氏哭骂的声音传出来,“那些儿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们亭青可是方家大少爷的亲舅舅,就这么白白打发了?不行,不行,我得找他们说理去!”
母女俩听了这话不由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吃惊和疑惑。
“大伯母,筝儿姐姐,你们来啦?”周亭林在院子里看到两人迎了过来,“你们快进去帮着劝劝我娘吧,她从昨天晚上哭到现在了。”
看这小小少年满脸愁容的样子,周筝儿在心里小小地同情了一把,说实话,在周友安的这几个孩子里,周亭林算是不错的了,至少没学会他爹娘的小气和算计。
“亭林,你今儿个没去学堂?”唐氏没想到这个时候能在老屋看到周亭林,自他开始念书,每日雷打不动地准时上下学的。陈谨瑜还说过,周亭林虽然没有多少读书的天赋,好在是个中规中矩勤奋的人,说不定将来真能如了老周头的意,给周家考个功名回来。
周亭林摇了摇头,“我大哥昨儿个下半夜回来的,一直闹腾到现在,我,我就没去陈老夫子那边。”
“是啊,大舅母。你是不知道,二舅母也真是的,大半夜鬼哭狼嚎的,吵得我们也没睡好呢。”谢巧玲站在隔壁院门口抄着手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周亭林闻言红了脸,也觉得他娘的做派很丢人。
周筝儿皱眉看了谢巧玲一眼,在心里感叹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当年谢巧玲也是个娇俏的小妇人,这才几年功夫,浑身都是市井妇人的样子,真真让人瞧不上眼。
唐氏也不爱搭理谢巧玲,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带着女儿直接进了周家的院子。
“亭青,你这腿还能不能治?”周友平看着侄儿跛了的脚,很是为他担心。
周友安闻言一把把儿子拉到周友平跟前,“大哥,你可要帮帮你侄儿啊,他这年纪轻轻的要是这脚费了,以后可怎么活?”
“二弟,亭青这样子要找也是找大夫瞧,你大哥一个庄稼汉子能帮上哪门子忙?”唐氏进屋看到这一幕,赶紧出言为丈夫解围。
“大嫂,我们亭青还没娶媳妇呢,要是脚废了,哪家闺女还愿意嫁给他?”张氏突然不哭了,振振有词道:“大哥是不会治伤,可玉儿姑爷不是镇上有名的大夫吗,当年大哥在山上摔断了手不也是他和他爹给治好的。亭青现在好歹比大哥那会儿年轻,只要肯帮忙一定能把这脚给治好。”
敢情现在不单是算计他们家,连他们家的女婿也算计上了?
周筝儿看了看站在周友平身边的周亭青,只见他比当初离家时高了不少,也瘦了许多,都快瘦脱型了。脸上黑黄黑黄的,一副病态。左脚不知道受过什么伤,比右脚短了一截,这伤应该不好治吧?
“二婶婶,亭青哥这脚是怎么伤的?他不是在边城那边从军吗,怎么回来了?”不想让张氏纠结于非找谭子凌帮忙,周筝儿赶紧转移话题。
“是啊,二嫂,我们一过来你就一直在骂方家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也给我们说说。不然我们怎么帮忙想法子?”周筝儿问的话也正是周梅香现在急于知道的,闻言也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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