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窗外手忙脚乱端着水盆灭火的人影和嘈杂的叫喊声,不觉自语道:“果然还是动手了。”
“大小姐!大小姐!快开门啊!”朱先生焦急万分地擂着徐心然的房门。
徐心然打开了门。朱先生因为心里着急,没有收住脚步,猛然一下重进屋里,差点儿摔倒。
“大小姐,客栈走水了,咱们的棉布……”
今天傍晚十分住进这家客栈的时候,朱先生特意睡得很晚,他将暂时存放在客栈后院的货物细细查看了一遍,又对守夜的伙计们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千万要警醒,不能大意,然后才稍觉安心地去了房里休息。可是这才刚刚进入后半夜,这家客栈居然走水了。他问了好几个人,都说这把火是从后院烧起来的。
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朱先生差点儿晕倒。他们这次从杭州采购的棉布,可都全在后院呢。
方才他已经去了后院一趟,可是后院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火势猛得人都不能进去。他绝望之下,只能来找徐心然,尽管他心里也清楚,徐心然也无回天之力,可他还是本能地来到徐心然这里,怀着渺茫的希望,希望徐心然能有法子力挽狂澜。
徐心然扶住他:“朱大叔,小心。你方才说,客栈的后院走水了?”
朱大叔气喘吁吁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是啊,这么大动静儿,难道大小姐没听见?”
徐心然说:“我当然听见了,不过,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咱们那些马不都在旁边那个院子里吗?”
这家客栈规模不小,接待的南来北往的客商可很多,所以掌柜的另辟了一处简易的院落当做马厩,专供来往客商的马匹休息。徐心然他们也不例外,在客栈伙计的帮助下,将布匹和车安置在后院,然后就牵着马去了马厩,让马在那里吃些草料,喝点儿水。
朱先生不知道徐心然是不是被吓傻了,竟只顾着那些马,而丝毫不考虑后院的布匹。那些马其实没事的,因为存放布匹的后院与马厩隔着老远呢:“大小姐,您是不是糊涂了?那些马没事的,可咱们从杭州买回来的布料,全都完啦……大小姐,您说,这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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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已经得手了,徐心然暂时存放在偃州一家客栈里的棉布,这时候已经变成一堆灰尘了。”宋林泉一大早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急忙赶来告诉宋老太爷。
宋老太爷颓然跌坐在椅子里,喃喃道:“但愿敏轩不要怪我……唉,敏轩啊,要怪,你就怪你的女儿太狠毒。”
宋林泉说:“爹,您太多虑了。心然她不仅仅是敏轩的女儿,她还是徐茂林的女儿啊。爹,难道您忘了,敏轩是怎么死的。”
宋老太爷叹道:“罢了,这原本就是我的意思,何况事已至此,后悔无益了。”
看见父亲伤感的样子,宋林泉心里很不舒服。他心想,难道朝夕相处了十五年的亲孙女儿还比不上一个二十年才来认了外祖父的外孙女儿吗?不过,他并不想多计较这个,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父亲即便是再后悔,福盛祥也翻不了身了。
从父亲那里出来,宋林泉心情大好,他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家中,看见女儿宋月岚和妻子金玉娴穿戴整齐,看样子正要出门。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宋林泉问道。
金玉娴含笑道:“过两天就是岚儿舅父的六十大寿,本来我打算等哥哥寿诞那一天带着兰儿一起过去呢,可哥哥家的几个女孩子都盼着岚儿早些去和她们一处热闹热闹,我嫂子更是几次三番着人来请,我实在是盛情难却,只好今天先把岚儿送过去。”
金玉娴的哥哥官拜中书省参知政事,算是朝廷的重臣,深得当今圣上信任,宋林泉自然是愿意和这样一位大舅哥多交往的,所以并不反对女儿去他家中多住几天。当即表态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岚儿,你就快和你母亲去吧,到了舅父家中,一定要谨守本分,不能像在家里一样随意。”
宋月岚答应了一声,随着母亲走了。
宋林泉刚刚迈上台阶,又觉得无事可做,于是干脆去了柜上。
“老爷,徐大小姐来访,这时候正在后面等着您呢。”账房迎上来,有些忐忑地告诉他。
“徐心然?”宋林泉心里“咯噔”一下。算算行程,徐心然应该是今天才赶回京城的,那么,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正在为那一大批被烧成灰烬的布料而悲伤吗?怎么还有心情来拜访自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