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然淡淡一笑:“宋老太爷说笑了,心然只想做好自己的生意,保住福盛祥伙计长工们的饭碗和徐家的饭碗,别无他求。当初为了在傅金山的打击下求得生存,心然对您也多有麻烦和叨扰,也因此而引起了一些人的误解,在这里,心然向您赔罪了。”
宋老太爷脸上显出了愧疚之色。不错,当初他是一心一意帮助这个外孙女儿的,可后来,因为对岚儿的“关心则乱”,他在盛怒之下,未及细想那件长裙的蹊跷,就糊里糊涂认定徐心然是凶手。后来细细一想,觉得疑点颇多。尤其是今天,得知徐心然竟然能瞒天过海在宋林泉的严密跟踪下将一大批布料从杭州安然运回京城,他不仅又想起了岚儿的那两句话:
“祖父,您是说心然表姐吗?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想要害死我。而且,还用那么笨的法子。”
“都说心然表姐聪明能干,能将福盛祥开得有声有色,可依我看啊,她就是个大傻瓜。祖父您想啊,我过生辰那天,她当着众人的面送给我一件长裙,而我穿上那件长裙之后,立刻就中毒了,就算是傻子,也能想得到我为什么会中毒。所以,大家不怀疑她就怪了。”
是啊,徐心然不是个没有心机的女孩子,而且这几年在商界历练,那心机,一般人都比不上。即便她嫉妒岚儿从小被受众人疼爱而她是个一出生就失去了亲娘的可怜孩子,可为什么非要弄得那样大张旗鼓?
那个时候,宋家的大门是完全为她敞开的,尤其是岚儿,那个有口无心的丫头,其实早就不为了那枚和田玉的簪子而怨恨她了,反而有时候徐心然不来,还十分想念,总是念叨着“心然姐姐为什么都不来看我”。那么,徐心然想对岚儿动手,什么时候不行?为什么非要等到岚儿生辰、宋家大宴宾客的那一天?
况且,那种害人的法子也太明显了,那件长裙,那天在宋家的人都知道是徐心然拿来送给岚儿做生辰贺礼的,而大家也都亲眼看见,岚儿在换上那件长裙之后不久,就浑身起满了红疹子,脸色发紫,呼吸急促。那情形,就算是傻子,也能想到是为什么了。以徐心然的心计,她不会这么笨的。若是她真的想要害死岚儿,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多的是,真的不必选择最笨的这一种。
况且,她为什么要害死岚儿?
对于这个问题,宋老太爷事后细细想了很久,觉得没有一个合理的原因。就算是为了那枚簪子吧,可以来徐心然如今当着福盛祥的家,想给自己买一件贵重的首饰,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据他观察,徐心然对这些东西并不十分感兴趣,她的衣着十分朴素,也没戴过什么名贵的首饰,连一根赤金的簪子都没有,通常都是一枚银簪子,脸上也从不用胭脂水粉。那么,她有必要为了一枚簪子让自己落一个谋害人口的罪名吗?尽管,那枚簪子是镶着和田玉的。
而更重要的是,宋老太爷的孙子孙女十几个呢,并不只有岚儿一个,就算徐心然顺顺当当害死岚儿,那么,她就能独吞宋家的财产了吗?若是照她这个法子,要一个一个害死宋家的儿孙,那得多长时间才能办到啊。正如徐心然自己所说,那要等到她头发都白了。
想到这里,宋老太爷缓缓开口道:“心然,你还是不肯原谅外祖父吗?”
徐心然依旧云淡风轻:“心然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是商界的前辈,心然得到过您的帮助和指点,已是感激不尽。至于后来的事情,宋老太爷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今天,心然叨扰的时间很长了,该告辞了。”
望着外孙女儿单薄的背影,宋老太爷一阵心酸。他没有料到,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孩子竟然是这样倔强,宁可放弃宋家这个靠山,也决不受半点委屈。
徐心然的背影消失不见了,宋老太爷不禁老泪纵横,又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小女儿。小女儿只留下了这一点骨血,自己本该悉心照拂,以慰女儿的在天之灵,也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可谁能想到,到头来,自己竟然伤害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这叫他百年之后,怎么去见敏轩?
悲伤过后,他的脸上渐渐浮现了浓重的怒气。
“去将林泉和玉娴叫到这里来。”宋老太爷对仆人吩咐道。
仆人走了,不一会儿,宋林泉和金玉娴都来了。
“爹,您叫我们来有事吗?”
“你们先出去吧。”宋老太爷没理睬他们,而是对物理的几个仆人说。
仆人们低着头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宋老太爷、宋林泉和金玉娴。
金玉娴有些慌张,因为据她的经验,老爷子很可能要发火。
宋林泉心里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甚至猜测,老爷子是不是已经察觉了什么。于是他轻轻瞪了一眼妻子,意思是叫她不要那么慌张。
金玉娴毕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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