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沛公主不安地用眼角余光看着徐心然,生怕徐心然控制不住感情当场失态。
还好,徐心然面色很平静,就仿佛她根本不认识姜雨晨一样。
云沛公主略略放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京城的时候,她一想起姜雨晨为了徐心然而对自己拒婚就满心的怨愤,甚至为此,曾经想置徐心然于死地,并且越看罗海成就越觉得他不堪,根本无法与姜雨晨相比。可是就在刚才,看见自己的夫君和姜雨晨一前一后走进来,站在自己面前,她忽然觉得,罗海成也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值一提,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浮躁,可边关的风霜还是给他平添了几分沧桑。他瘦了、黑了,一向对穿戴很讲究的他,居然胡子拉碴的,一身铠甲虽然并不鲜亮——也许是在战场上浴血太多的缘故,显得十分陈旧——可依旧衬托得他英姿勃发。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以前总是含着几分吊儿郎当与敷衍懒散,可这时,却深藏着坚毅与果敢。
云沛公主有些激动,很想立即与夫君一诉别情,可她看了看姜雨晨,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罗参军,姜副将,听说你们正在对百姓进行训练和操演,那么现在训练得如何啊?能不能对守住雁门关有所助益?”云沛公主定了定神,问道。
罗海成看着妻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暗笑,可仍旧依着军中之礼恭敬答道:“末将回公主的话。末将与姜副将已经将百姓中的青壮年男子编为了三支队伍,也给他们发了兵器,到今天为止,已经教会了他们两种阵法和一些搏击的基本要领。这些百姓都是热血男儿,很想为国效力,学得也十分用心,若是再到两军对垒时,他们肯定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至于一些青壮年妇女,末将采纳了姜副将的建议,将她们每二十人编为一队,每一队由一名身体强壮、反应灵敏的妇女带领,负责四个城们的守卫,以补充兵士的不足。”
云沛公主点点头:“很好。二位将军辛苦了。”又对几名守将说,“萱宁公主此次前来边关,身负重任,又一路舟车劳顿,需要早些休息。”
胡将军忙站起身:“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二位公主请。”
徐心然只好随着云沛公主站起来,准备先去休息。她的心里十分遗憾,因为虽然见到了表哥,却只能装作不认识,更不能告诉他,我就是心然。
可就在这时,令所有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安安静静站在罗海成身后的姜雨晨忽然一个箭步跨到大殿中央,环顾了一下每一个人,朗声道:“二位公主,诸位将军,末将有句话,现在非说出来不可!”
诸位将军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今天,李元帅不在这里,因为在不久前的一次战役中,他身负重伤,左腿中了敌军的毒箭,本来应该锯断这条腿的,可是几位军医做了非凡的努力,才保住了他的腿,但是,腿上的一块肉被生生剜掉,都已经半个多月了,他一直都在卧床养伤。
潘将军说:“姜副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今天天色已晚,两位公主又是刚刚远道而来,需要休息了。”
姜雨晨却坚定地说:“请潘将军恕末将唐突。但是今天这句话。末将非说不可。”
胡将军对潘将军说:“就让他说吧。”
姜雨晨看了一眼徐心然,说:“今日萱宁公主为什么会到雁门关来,想必二位公主和诸位将军都心知肚明。可是,我们真的能将萱宁公主送到北燕国去受辱吗?”
因为二位公主在场,潘将军不好发作,只得尽量和颜悦色地说:“姜副将,这件事情,是圣上召集大臣们廷议后做出的决定,这是圣裁,你就不要再妄议了。”
胡将军也生怕打起仗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姜雨晨说出令所有人脸红的话来,所以赶忙点头附和潘将军:“是啊姜副将,这是朝廷的决定,我们照办就是了,否则,就是抗旨不遵啊。”
姜雨晨却没有被“抗旨不遵”这四个字吓倒,他毫不退缩地看着潘将军和胡将军:“难道诸位将军就没有想过吗?若是萱宁公主真的踏上了北燕国的土地,那么,受辱的,并不仅仅是她,而是整个大齐国啊,尤其是我们这些守边的将士,还有何面目见家乡父老?难道我们冲锋陷阵、我们浴血拼杀、我们将生死置之度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我大齐国的公主去和亲来忍辱偷生吗?末将认为……”
“姜副将!”潘将军厉声喝止了他,“让公主去和亲怎么就是受辱了?自古以来,两国之间用宗室女子换得和平的例子并不少。何况这是圣上的决定,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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