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祖母,反倒看见了雪姨娘,而且她正在沐浴。听见我喊祖母,就出来勾引我,还说什么祖父反正不在家,她沐浴的时候也没人打扰,还威胁我说,若是我不从她,她就大声喊人来,告我非礼她。我心里害怕,只得随她进了屋,心想先别让她喊人来告黑状,然后进屋去好好和她讲讲道理,想必她也不会那么大胆。可我没想到,一进了屋里,她就死死抱住我,乱扯我的衣服,一边急着吓唬我,说现在我和她都衣衫不整,若是我不答应她,她就把府里所有的人都叫来替她做证,证明我欺负了她。我拼命挣扎,可又不敢伤了她,正为难时,祖母及时赶到了,才替我解了围。”
杨雪莺目瞪口呆。她本以为,凭倚楼卖笑吃饭的自己已经够能颠倒黑白了,可面对傅坚,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原来,说谎还可以说成这样。
傅金山则看着徐慧瑛:“你以前从不来素芳楼,今天怎么破例了?还来得这么巧?”
杨雪莺一听这话,像是快要溺死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点头:“对呀对呀,怎么会这么巧?不会是你和夫人串通好的吧。”
徐慧瑛气呼呼地说:“哼!我又不是神仙,又不能掐会算,我哪里知道这素芳楼竟然是这样一个藏污纳垢的所在?我只是因为你私自克扣了给我的衣料,来找你评理罢了。谁能想到,竟然撞上了这等晦气的事。早知道你这里这么乱,我才不来呢。”
傅金山皱起了眉头:“克扣衣料?”转向了杨雪莺,“是真的吗?”
杨雪莺暗骂道:明明是你自己说过,对徐慧瑛不用太当回事儿,这一季的衣料,随便给她些就是,可现在遇到这样的事,你就不认账了,还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来问我。
可也没奈何,只得说:“因为织染坊送来的衣料不够了,所以先给了夫人一点点,我想着等织染坊送来了之后再给她补上。”
徐慧瑛冷笑道:“你倒真会花言巧语啊。织染坊送来的衣料什么时候不够了?你这不是当面诬陷织染坊的老常吗?”
一年四季,都是惠和坊织染坊的老常负责给家里的人送来衣料。这个人十分老实,哪里敢克扣东家的料子?没有一次,他不是挑了最好的如数送来的。
大家自然是不相信杨雪莺,因为老常这个人,大家都很熟悉,知道他不会这么做,何况他也没必要这么做,惠和坊的织染坊规模也不小,哪里缺得了主子们的衣料?
于是,大家都将鄙夷的目光投向了杨雪莺。
傅金山心知肚明,可这个时候,他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必须尽快对这件事情做出个了断,否则,一直让下人们这样看着热闹,他这个一家之主脸上能挂得住吗?
管家看出了他的心思,立刻驱散人群:“行啦行啦,没什么事儿,都围在这里做什么?都没事可做了吗?”
有的下人散去了,有几个胆子大的却仍旧恋恋不舍,毕竟,这样的好戏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着的。
管家怒喝道:“留下来的,全都扣掉三个月的钱粮!”
众人这才害怕了,一个个脚底抹油,溜了个一干二净。
转眼间,素芳楼只剩下了傅金山、徐慧瑛、杨雪莺、傅伯年和管家,还有那个已经从惊慌害怕中稍觉安心的傅坚。就在刚才,他已经拿定了主意,就一口咬定,是自己说的这么回事儿,是杨雪莺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了他,并且以祖父小妾的身份威胁了自己。
傅金山厌恶地盯着头发散乱、酥胸半露的杨雪莺:“贱妇!你干的好事!连我的孙子,你都勾引!”
杨雪莺百口莫辩,只能哭着说:“老爷,真的不是这样的。不是我勾引大孙少爷的。这里是我的家,是他主动进来的啊。”
傅金山喝道:“住口!事实俱在,你还要狡辩?坚儿已经说了,他是来找瑛儿的。”
杨雪莺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止住了哭泣,大声质问道:“这就蹊跷了。夫人,你不是说好了今天让大孙少爷来接走你的两个丫鬟的,可你为什么故意避而不见?是不是知道我今天要沐浴,所以故意躲开,然后指使了一个婆子告诉大孙少爷我在这儿呢?”
徐慧瑛暗道,这个杨雪莺,果然不简单,看来她并没有被吓傻,居然想到了这一层。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