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圣贤孰能无过。”
“彩鸳多谢大少爷谅解!”听到苏陵温柔如水的声音,一刹那彩鸳竟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她借尸还魂这么久,从来都只遭受冷眼和不公的对待,苏陵是第一个,让她莫名感觉到温暖的人。
看到彩鸳动容的神情,苏陵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语气仍旧温柔如斯:“这么一地血腥,你不怕?”
不怕?不,她当然怕,只不过在经历了凄惨的交通事故,又见过青楼中老鸨和绥县那个老员外如何虐待孩子,最后还同尸馆的老变态相处几月之后,她表示,这点血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早已经习以为常。
彩鸳咧了咧嘴,无奈道:“有什么好怕的,为了防止感染,他们非死不可。”
“恩,你说得对,我听密探来报,说豫州的知州已经想尽办法将这个消息压了下来,听说得病者活不过十天,全身溃烂死状凄惨。”苏陵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彩鸳表情的变化,见她突然抬眸对上自己的眼睛,又问道:
“以你之见,这到底是什么病?”
她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连病例都没见过就猜出来是什么病,彩鸳默默腹诽,却不敢在苏陵的面前抱怨,只得周旋道:“如今时值冬季,就算豫州靠南,也不该流行起这样严重的瘟疫,彩鸳一时还真想不到会是什么病症。”
苏陵见状,也没有为难,而是阴测测的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开口道:
“不管是什么病,赈灾事宜,年后就不得不提上陛下的议程了。”
“公子英明。”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彩鸳一边替苏陵擦拭干净身上的血迹,一边恭维。
苏陵垂眸,看着她乖顺的动作,脑海里回想起苏氏密信上的话,思忖片刻又问道:“左老夫人治罪的时候,姨母没有替你说话,你不会记恨吧?”
苏氏何止是没有替她说话,简直是赤果果的落井下石!彩鸳忍住心中的火气,强笑道:“怎么会,二夫人后来不是让大少爷来救彩鸳了么,少爷和夫人的恩惠,彩鸳铭记在心。”
“如此,我便放心了,只是,你曾说你在绥县见过我那四表妹的丫鬟?”
“是,彩鸳以性命担保!当时我被卖到一个老员外府上,跟我被关在一块儿的就还有四小姐的丫鬟白宣,只是那会儿她不叫白宣,好像是叫……”彩鸳皱了皱眉,当时她嫌弃白宣摸样长的骇人,聊了一次也没怎么问过话,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
“好,我记着了。”苏陵若有所思的点头,绥县,有意思,好像凤儿妹妹在太后面前吃了大亏也是在绥县。
这么个小地方,居然还惹出来如此多的是非,思及至此,苏陵疲惫的闭上了眼,是时候,派人好好去那里彻查一番了。
时间匆匆飞逝,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元宵佳节,恰逢安宁长公主的寿辰,圣上向来对这个温柔娴淑的长女疼爱有加,特地发下帖子,邀请各路世家子女来为安宁庆祝寿辰。
原本左府并不在受邀之列,但是因为应晚晴身处宫中,也不知是为了给应贵妃这个面子,还是皇后娘娘因为上次的事耿耿于怀,所以这次的名帖上多了左府老夫人的名字。
对于王氏来说这可真是受宠若惊,左府从她夫君这一代开始衰落,长子未病逝前还能勉强撑一撑门面,但如今只剩下怎么也怕不上去的老二,和更不成器的老三,左府早就被淡出势力圈子之外。
长青阁中,白宣替坐在梳妆台前的左丹青盘着发髻,嘴上不满的抱怨道:
“明明是老祖宗沾了小姐你的光,结果昨晚上跟您交代这个交代那个,闹的好像咱们是不懂事儿的人一样,切。”
“她说她的,你听着就是了。”左丹青漫不经心的说着,思绪根本就不在这个上头,过年忙里忙外,她原本想趁乱去的鸾凤阁旁边的环佩居打探一番,结果不是碰上林嬷嬷就是遇到左管家,这两个人竟然给那儿盯得死紧。
他们越是这样捂着,左丹青就越觉得有事。
她想的太过投入,以至于白宣叫了几声都没听见,最后白宣无奈,只好用力扯了扯左丹青的头发,痛感才将她的神经拉回现实。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咳咳,您刚寻思什么了?”白宣歉疚的吐了吐舌头,左丹青也没有心情怪她,只是说道:
“那个陈勇,查清楚没有。”
“啊?您说他啊,小扣子说他是苏将军府的家生子,好像从小就在二夫人身边当护卫似的。”白宣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眯眯的开口道:“反正这两天卫公子也混进府里头来了,不如找机会让他去套套话好了。”
“恩,这样也好。”左丹青开口,看着青铜镜中自己有些模糊的影子轻轻点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