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说比试那就比试好了,只是不知道,三夫人想要比试什么?”
听到她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大家都忍不住点头,目光迫切的扫向白氏。
只见她不紧不慢的抬手,在桌面上轻轻点了几下,突然抬眸问道:“沙画……不知道大家听过没有?”言毕,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左丹青,仔细观察着她,不肯错过她分毫的情绪变化。
左丹青坐在原地,却只有苦笑的份儿,原来安家三夫人邀请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并不是想着要跟即将要成为妯娌的自己亲近,而是……想要确认她的身份。
“我当三夫人说什么呢,原来就是画个沙画啊,这玩意当初不是在朔北很流行么。”严静眼前一亮,她当初只听过是朔北宫宴上一个臣子的女儿技惊四座 ,可以用沙土绘画,打那以后,她还特意找师傅学过。
不止是严静,在座还有两三位小姐也表示知道,林奇珍讪讪的退回到座位上,虽然懊恼却无可奈何。
白氏见到有人附和,笑吟吟的转头对着左丹青问道:“冉二小姐呢?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左丹青被点了名字,大大方方的对上白氏投来的视线,不紧不慢的开口:“三夫人高看思思了,这个东西,我还真不大懂。”
“不懂啊……”白氏咀嚼着这三个字,也不反驳,而是拍了拍手示意婢女将造就预备好的绘制沙画用的工具端上来,热情的邀请到:“反正大家也是就是为了玩玩,不如都来试试如何?”
这一句话,竟是将所有人都囊括在内了,如此一来,大家都不好推拒,只有林小姐还厚着脸皮天调侃:“原来三夫人是有备而来,只是这又有小姑又有准弟媳在场的,您可不能偏袒啊。”
白氏听了莞尔,也不和林奇珍计较,只是点头应道:“自然不会,大家都是凭本事说话,何来偏袒一说。”
林小姐被她这一句话噎住,心中不爽,却又不知如何应对,平白被严静看了笑话,她狠狠的剜了白氏一眼,刚想走人,却听到花园门口的拱门处传来男子洪亮的嗓音。
“好一个凭本事说话,这位夫人如此气度,还真是让煜佩服不已。”
听到这个声音,不止是在座的各位女眷诧异,一手握着扶椅的左丹青更是浑身一震,她僵硬的转过头,视线里渐渐出现男子魁梧的身影,只见他一袭玄色长袍,阳光映衬下的肌肤是健康的蜜色。
曾几何时,红烛滴泪的夜里,眼前的人掀起了她的盖头,将黑暗中的自己接入光明,她满心欢喜,却不知,光明的背后,是万劫不复的炼狱。
蓦然回首,左丹青惊觉自己相比四年前要平静了许多,感慨之间,她吐出一口浊气,侧目,却发现身边的白氏的容颜已经惨无血色。
心咯噔的一跳,轩辕煜该不会认出什么吧?左丹青烦躁的想着,迅速对云梓使了一个眼色,云梓会意,冷着脸走上前道:
“这位公子,这里坐着的都是女眷,您可否回避一下?”相比朔北,南擎异性之间极为避讳,轩辕煜听了云梓的话先是十分尴尬,旋即想到两地差异,也只好讪讪的道歉,转身离去,临走前目光还状似无意的在人群中扫了一下,却没有看到那个让自己莫名熟悉的背影。
安康见状赶忙跟上,临走时还送了云梓一记白眼,低啐一口道:“谁稀罕!”
云梓雷打不动,只是面无表情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送走了两座瘟神,白氏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长舒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挥手示意大家开始。
左丹青将她的动作和表情都收入眼底,没有做声,垂眸专心致志的对着眼前托盘里装着的砂石和洁白的纸张,突然起身。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她端着托盘走到严静坐着的桌子,不紧不慢的坐下,手指轻轻勾起,动作迅速的将满桌的花瓣收抓了一把塞入袖子里,指尖反复揉搓,将花碾碎成泥,汁液将指尖涂染。
严静见到左丹青过来 ,虽然心中不爽,但也不好意思开口赶人,想到那个作为彩头金镶玉手镯,连忙埋头,手指飞快的动着。左丹青也不准备打扰她,同样安静的作画,却不像严静那么细致,手指在上头胡乱话了几下,她抓起一把砂石,让他们顺着指缝间纷纷滑落,像是细雨一般,落在洁白的纸面上……
转眼间,那些砂石就堆砌成了一座小小的坟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