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们二人早已熟识?”
听到“熟识”这个两个字,左丹青在心底嗤笑,他们才刚刚认识而已,何来熟悉一说?这个江令啊……如此针对自己,恐怕是为了安七吧?
如此想来,她反而淡定,抿下一口清酒,静观其变。
她同安家婚约已经订下,这时候女帝若是同意自己去做江令的侍妾,岂不是打自家的脸么,所以皇上不急,她这个“太监”又着急什么。
看着她泰然自若的神色,江令反而心中升腾起一股火气,没先到这女人竟是如此胆大,不过他是不会让这人坑了小七一生的,下定决心,江令决绝的开口道:
“陛下,我意已决,您只管说是应还是不应好了。”
惠昭勃然大怒,拂袖打翻桌上的酒杯,咬牙冷笑道:“好啊!江爱卿这是在逼朕了?”
江家是南擎百年世家,家中子弟也都在朝中担当要职,牵一发则全身,所以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想要料理江家的念头,只是江令如今竟然这样步步紧逼……
见到女帝发火,坐下的众人都为江令捏了一把冷汗,其中也不乏幸灾乐祸之徒,虞朗见事态不妙,赶紧唤来茗砚,还不等他吩咐茗砚去搬来救兵,就听见门口传来小太监的通报:
“淮安候到!”
淮安,这不就是安家小侯爷的封号么,左丹青猛然抬起头,没想到见到这位自己未来的夫婿,竟然会在这样尴尬的一个场合。
只是……他来的是不是太巧了些?
女帝惠昭也听到了这个声音,立刻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挥了挥手道:“快请他进来。”
江令闻言脸上青白交接,要知道自己虽说是为了小七好,却也颇有夺妻之嫌,现如今要面对安七,他也心虚的紧。
不多时,这位鲜少露面的淮安候终于在众人期待的视线走了出来,只见他一身素白色的长袍,袖口和衣衫的边角都用银线绣出祥云的图案,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众人的视线上移,看向他的面容,白皙的肌肤光洁如瓷,轮廓线条完美的不可思议,灿若星辰的眼眸以及高挺的鼻梁无一不昭示着他是上天精心雕琢出来的宠儿。
四下一片唏嘘,谁也没想到这个克父克母的丧门星,竟然会有这样一张清俊绝伦的容颜。
一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让左丹青能够准确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每一下都配合着淮安候走过来的脚步,她艰难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重逢,居然是如此的突兀。
禅心,如今你是否还能够认出我?
虞朗见到他出现,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挤出一副笑脸迎上去缓和尴尬的场面。
“哈哈,小七,你可算是来了,还不给你的人赶紧领走,省的江兄拿她去换你那幅冬雪寒梅图。”
左丹青眉心微跳,虞朗倒是很机智,如此一来,大家只会以为江令非要自己是为了当做筹码去换淮安候的玩物,虽说是欲盖弥彰,却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台阶。
谁承想,江令却并不领情,脖子一梗,倔强道:“小七,你来晚了。”
禅心抿了抿泛白的薄唇,轻咳两声,似是正在病中,他徐徐闭上眼,修长漂亮的指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轻叹道:“江令,你何必如此。”
江令呼吸一紧,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禅心一眼,心道我还不是为了你,若是你娶了这个女人回去,日后怕是永远也不能得到想要的自由。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惠昭女帝的面,这样的话江令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于是他别扭的撇过脸,无奈道:“小七,今日之事,是我不对。”
高傲如他居然会认错,禅心暗自苦笑,虽然感念他此举是为了自己,却也不得不埋怨他的多事。
“江兄错了,我虽然来的不早,但却也不晚。”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座上的惠昭女帝,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道:“敢问陛下,微臣是否可以参加刚刚的比试?”
女帝见到他出现,斟酌了一番点了点头,对着下面的宫人吩咐道:“来人啊,给淮安候呈上弓箭。”
谁知禅心却突然上前一步,又追问道:“微臣来得晚了,不知如何定论胜负,可否请陛下再说一次?”
惠昭冷笑,这家伙,分明是早已对宴会上的一切了如指掌,却偏要装出懵懂的样子反问自己,不过眼下她也不想计较这么多,于是干脆利落的回道:
“半柱香的时间,谁的靶心上箭矢最多,就算谁赢!”女帝言简意赅,禅心闻言了然点头,转身走向端着托盘的公公。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目光状似无意的瞟向了左丹青。
刹那,二人视线相交,凝视着彼此,眸光似含着千言万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