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画轴压在手中,左丹青怔忪的望着上面含笑的美人,细细密密的汗珠渐渐从掌心渗出,她艰难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转头看向司冕,非常不安的开口:
“安泰当年潜入朔北,还带了其他的儿女么?”
思忖片刻,司冕谨慎的答道:“据我所知,便只有幼子安靖宇,毕竟,那种事情一旦被发现就是杀身之祸,自然要尽量将血脉留在南擎了。”
“可是……如果担心子女的安危,为什么不干脆都留下来。”左丹青将画轴放在桌子上,同司冕对视的眸光中充满了认真。
谁知司冕闻言轻笑,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叹道:“这便是男子与女子的不同,如果是我,也会向他那么做,毕竟安泰去朔北的时候已经人过中年,膝下若没有儿女,反而更引人生疑。”
听到这里,左丹青扯了扯嘴角,笑容微苦,纤长的手指将画轴一点点收起,嘴里轻声呢喃:“为了掩护自己就带着亲生骨肉去冒险,这安泰,做事也太狠绝了一点。”
闻言,司冕抬眸,正看到左丹青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神情写满了感慨。
“没想到你的触动会这么大,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会这么算计我们的孩子。”
左丹青一噎,做梦也没想到这家伙话题转换的如此迅速,一股热气顿时从胸中升起,为白皙的面颊增添了两抹异样的嫣红。
司冕捉狭一笑,对着左丹青挤了挤眼睛。
“我只答应陪你查清女帝的身份,可没答应其他的。”左丹青别扭的撇过头,再不看他。
司冕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面庞,叹息道:“你现在不必急着回答我,好么?”他的语气无比真诚,瞳孔深处写满的渴望让左丹青不忍心直接拒绝。
鬼使神差的,她点下了头。
不知不觉,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为大地镀上一层金光,炊烟也从一座座小院中袅袅升起,天地间静谧祥和,任谁都无法想象到在这平静背后正酝酿着的血雨腥风。
※※
琼浆玉液入喉,清醇的香味刺激着惠昭的味蕾,她抬起微醺的双眸,斜睨向眼前矗立的人影,轻启朱唇,懒懒的开口:
“怎么?让人给跑了?”惠昭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如此的漫不经心,似乎半点也不为之恼火。
“奴才无能。”和煦敛眸,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无能?”惠昭冷哼,弯下腰打量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带着金色护甲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
“最近这两个字我听的太多了,再也不想听了。”言罢,一丝嫌恶自流光美目中一闪而逝。
被这样的目光刺痛,和煦咬牙,无奈开口:“我……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还一直留在颐充,还会利用辅国公世子逃跑。”
“哼!”惠昭冷冷嗤笑一声,抬手将酒杯里剩下的液体一滴不落的倒在了和煦的脸上。
“我不是告诉你盯紧点么!普天之下能够治那个病的没几个人,你怎么没看紧辅国公世子的人?”
和煦心虚的垂下头,心虚的解释:“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明明将世子身边的人都盯得很紧根本没发现他同神医接触,不仅如此,他还去了一趟安家老宅,我本以为他要在那儿常驻,可谁知道就突然莫名其妙的离开了。”
惠昭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用力吸了一口气,直到新鲜空气充盈了整个肺部才让她渐渐平息。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拦住他!不能让他活着迈出南擎的土地!”
闻言,和煦浑身一震,良久才低声道:“您……您真的要他非死不可么?”
听到这句话,惠昭的表情也有瞬间的僵硬,但是很快,她又恢复如常,疲惫的张了张口:
“我别无选择,从他决定背叛我的时候,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深深的一揖,和煦领命,用力垂下的头掩盖了此时此刻他脸上写满的遗憾。
※※
寂静的夜晚,安家老宅的长廊里,正回荡着一重一轻的脚步声。
左丹青走的乏了,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怔怔的望着不远处的荷塘。月华自如墨的夜空中倾泻而下,洒在冰凉的池水中泛起幽幽冷光。
尽管风景如画,她却无心欣赏,脑海里反复回荡着那画轴上女子的笑靥,想要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可惜总是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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