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不去向沉浸在哀伤中的母亲证实。僵硬的脸上挤出难看笑容,陪伴于安慰着母亲与妹妹。
在亲戚帮助下,完成了父亲后事。母亲也安全出院后,他冲冲离开家里。甚至没有打过一句招呼。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忍耐到了极限,他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只是个孩子,一个没有经历过挫折与磨难的孩子。
碰巧这个时候,学校为了响应国家号召,为提高军队素质,组织鼓励大学生参军。毕夏为了逃离这个熟悉的环境,不顾好友与老师劝告,甚至瞒着母亲与妹妹,报名参军。
在这个人生剧变面前,他选择了逃避。
在离开学校前一天,那是一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夜,毕夏孤独走在校园,看着这些他熟悉的一草一木。他就要离开熟悉的学校,去远方一个他完全未知的地方于环境生活,他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这个时候没有人能给他安慰。
漆黑的夜,潇潇雨歇。是一副怎么的寂寥?
天空划过闪电,照亮了夜,轰鸣着大地,却散不去他心底那一抹黑暗。
一抹闪电劈在他身旁一颗树上,激起火光,照亮毕夏麻木的脸。空气中乱串的电流在雨水的作用下,将这些电流全部导向正在发愣的他。
也许这样死去也是不错的选择。当毕夏笔直倒下时,他空洞无神的双眼,望着天空,那里有他的童年,有他的欢乐。
他醒来时,已经在第二天凌晨五六点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去,甚至身上没有任何伤,只是不知是否淋雨后的感冒,他只觉得大脑特别沉重,有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突然存在于大脑里。使他整个人都迷迷糊糊。
木然地上了车,于这一期所有新兵汇合,他像个提线木偶,完全不会自主。上了火车,他就一直这样呆呆地靠着。
这一天一直处在一种昏睡状态,似睡似醒,似醒似睡,如此反复着。这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
大脑里一边为自己的遭遇悲苦,一边又整理着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好似一些斑驳碎片,却又模模糊糊不太分明,偶尔划过,如同水面上的浮萍,时隐时现,又或者像摇晃过的碳素饮料,喷涌而出,将大脑挤满。
每当这时,毕夏便会感觉大脑微微一阵胀痛,像是在急速运转的cpu,发出类似“咔咔”声。
在这种昏昏成成的状态下,毕夏根本分不清这一切究竟因为什么,也分不清究竟是幻觉还是事实。同时他也懒得去分辨这些,因为在这种浑浑噩噩之下,他能暂时忘却内心痛苦。
这些斑驳记忆碎片,出现……消失……出现……消失……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种“幻想”终于稍稍退下去一些。他也终于可以稍稍自主去思考,去探究。
毕夏只觉脑中好像多了一个人的记忆,一个与他完全无关的人的记忆。这些记忆像是某种印记一般,深深烙印在他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