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
苏宏雅闭着眼不理,宋媛媛无奈,“二舅没说不管,他也不相信是爸干的,已经联系到国内刑诉方面最好的律师,爸会没事的。”
“妈,您别这样,您要是这样,让我和淘淘可怎么办,我呜……”
听到女儿极力忍耐的哭声,苏宏雅再也忍不住坐起来把女儿抱进怀里,娘俩一起哭了起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嫁了你爸那个混蛋!”其实在警察强硬抓人的时候她心里就知道完了,但就是不愿意相信同床共枕恩爱二十多年的丈夫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如果她相信了,那她这些年付出这么多又算什么?她的青春她的感情她的一切都交给了那个男人,但大哥死了!她以后还有什么脸去面对苏家人!
苏宏雅真的想不明白丈夫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安和真的重要到可以丧心病狂的地步?他一个外姓人想要得到安和,除非苏家人全都死绝了,包括她。
这样一想,苏宏雅不寒而栗,怨愤和痛苦几乎啃噬着她的心,她突然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宋媛媛立刻察觉到了母亲的异样,脸色一时煞白,“妈!妈你怎么了!”
……
黎鹤轩中午快一点到的公寓,他把傅今声和老五留在了怀城,身边跟着的是高岩几人。
苏写意正躺在摇椅上听郭德纲相声,这是安杰推荐的,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得找点能乐呵的事打发时间。
黎鹤轩推门进来,悄无声息的走到未婚妻身边站定,苏写意似有所觉,睫毛颤了颤,慢慢掀开了眼帘,看到他,眉眼含上了笑意,“就知道是你,”伸手抓住他垂在身侧的大手,“吃饭了吗?”
“还没有,”黎鹤轩另一只手在她眉间轻轻抚了抚,“脸色好了些。”
“特效药嘛。”苏写意轻描淡写,顺着他的手劲坐起来,关掉了手机软件,“安杰有事出去了,他让我告诉你幸不辱命。”说着自己先笑了,“你不知道这两天他老虐|待我,灌药比你狠多了。”
黎鹤轩目光温和的看着她,揉揉她的头发,“以后我来监督你。”
苏写意嗔他一眼,站起来,“走吧,我陪你下楼吃饭。”
“不用,张婶等会儿会把饭菜送上来,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
“去吧去吧,今天外面好像有37°,在家别穿的那么板正。”
她没有问他是否已经有了答案,他也没主题提起,两人好像有默契似的在这个时候暂时岔开了这个令人不快的话题。
黎鹤轩洗澡很快,出来时张婶已经把饭菜送过来,炸酱面配两样凉菜。
他吃饭时,苏写意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捧着红枣茶慢吞吞抿着,等他吃完,她杯中的水还有一大半。
“要谈,”他刚起了个头,就被桌上震动的手机打断,黎鹤轩拿起接通,对面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表情微顿,不动声色的嗯一声,“知道了,随时电话联系。”
苏写意敏锐的看向他,“出什么事了?”
“写意,有时候人笨一些才能活得轻松。”
“我该高兴你夸我聪明吗?”
见他没有玩笑的意思,她也收起了脸上的故作轻松,叹气,“说吧,再糟糕也就那样了。”
黎鹤轩没有立即回答,似在做最终权衡,苏写意伸手搭上他放在桌面的左手,指尖划过无名指的白金戒指,目光不由锁在上面,“迟早要知道的,我知道不能大喜大悲,会自己控制的。”
叹息一声,黎鹤轩不得不做出妥协,“你姑姑突发心梗,刚刚医院下了病危,不过现在还在抢救,先别担心。”
苏写意扶额,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缓过了那阵晕眩感,冲面带忧虑的他勉强笑了笑,“没事,我还好。”说着站起来,“让人帮忙订机票吧,黎鹤轩,我得回去。”
……
从机场出来,热浪侵袭。
怀城今天的温度要比北京还要高一些,苏写意被阳光折射的眼冒黑星,使劲眨了两下才恢复了正常视力。
老五开车来接,傅今声坐在副驾,黎鹤轩拥着她进了后座,锁上车门,隔绝了车外的高温。
其他人纷坐后面的车辆,简单打了招呼,驱车上了高架桥。
车里没人说话,静悄悄的气氛略压抑。苏写意靠在黎鹤轩肩上闭目养神,黎鹤轩则看向车窗外快速倒退的两侧。傅今声从后视镜观察了片刻,突然开口,“安和今天的股票又跌了,宋平渊被抓的事可能已经被有心人泄露出去。”
老五抽空瞪他一眼,傅今声满脸无辜。
苏写意不知道是不是真睡着了,没有动静,黎鹤轩也无视了这道噪音。
傅今声略感无趣,啧一声,头向后一仰,也闭起了眼睛。
车停在了医院停车场,却没人下车,直到有人从门诊楼出来,后车的高岩打开车门下车,那人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两句就重新回返,高岩则过来敲敲这边车窗,“抢救过来了,人没事。”
苏写意松口气,整个人瘫了似的把全身重量压在了黎鹤轩身上,轻声说,“走吧。”
“不进去?”
“嗯。”
黎鹤轩就冲老五示意,老五让高岩通知其他人,之后发动车子离开了医院。
回到红弯,见到喵喵和闪电,苏写意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其实离开没几天,但要比上次离开几个月还要更让人有物是人非之感。
傅今声见两人相携着上了楼,镜片后狐狸般的细眼眯了眯,老五拍他一下,示意他也上楼。在这里,傅今声住之前阿诺的房间。
关上房门,傅今声嘿一声,“瞧你这脸黑的,谁招你了?”
老五没心思和他玩笑,“你别再挑衅黎先生底线了,我和你说过,苏小姐对黎先生来说不一样,黎先生可以忍你一次两次,却不会忍你三次四次,四哥,别作死。”
“我怎么作死了?老大能为了个女人杀了我?”
“会不会杀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继续这样下去,兄弟大概没得做,朋友妻不可欺,这是常识。”
见傅今声阴着脸不说话,老五叹气,“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二哥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儿瞎咧咧什么,谁的事儿谁解决,外人没有插手的道理,咱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成,别弄到最后反目成仇,先不说别的,你自己想想值不值当!”
……
苏写意一沾上床就睡着了,大概神经绷得太紧,乍一松,身体就受不住。
黎鹤轩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拨到一旁,低头亲了下她的唇角,没去做别的,就这么倚着床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交握的手紧了紧,垂眸看过来,“醒了?”
她嗯一声,“我想喝水。”
黎鹤轩站起来到外面小厅接了杯水进来,苏写意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接过来慢慢喝了。外面天色还有些微的亮光,她眨眨眼,“几点了?”
“六点二十。”把空杯拿回来,黎鹤轩捏捏她的耳朵,“饿不饿?”
“不太饿,你坐这儿,咱们说说话。”
黎鹤轩顿了顿,片刻后在她手拍的位置坐了起来,苏写意把他手里的空杯抽出来放到床头柜上,笑着说,“咱俩这样抵来递去的真够可以的。”他嘴角牵了牵,苏写意手挽住他的臂弯,头靠上他的肩,“我是不是病的很重?你这样心事重重的让我很不习惯。”
“没有,别多想。”
“不用瞒我,我知道肯定死不了,但应该也不太好,你可能没发现,但我注意到咱们相处时你不像过去那么随意了,总会对我小心翼翼的,好像我随时会坏掉似的。”
黎鹤轩沉默以对。
苏写意捏捏他的手臂,“你不告诉我,我回去可以问薛老,安杰应该也知道吧?之前我没问,是因为你想瞒着我,我觉得这样挺好,是你的心意,但现在我又想知道了,你说吧,我很坚强的。”
如果她撒娇耍赖,黎鹤轩大概会继续推搪,但她很平静的叙事,他就知道瞒不下去了。
想了想,到底是把薛老那晚说的话都告诉她了。
苏写意安静的听完,没有特别难过,反而笑了笑,“这下好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写意,”
“富贵病嘛,挺好的,”她打断他,仰头与他对视,“薛老说只要遵医嘱就能长命百岁,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别负担这么重,就算我不容易怀孕也没关系啊,现在医学发达,做试管找人代孕也没什么,反正基因是咱们的,孩子怎么生出来无所谓。”
黎鹤轩定定看了她片刻,最后把头埋进了她的颈窝。
苏写意温柔的抚了抚他的背,“我爸是我姑父害死的,对吗?”
回应她的,是黎鹤轩身体微僵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