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和股东会议,黎鹤轩依然到的不早不晚,恰到好处。
郝维笑着迎过来,先拍了下一旁阿诺的肩,“你小子不够意思啊,走得时候不吭不哈,回来还是不吭不哈,怎么,怕哥哥找你要礼物啊?”
阿诺笑的没心没肺,“那哪儿还需要哥哥张口,做弟弟的别的没有,礼物孝敬怎么能少!”说着还故意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老哥,我这回搞到几盒顶级雪茄,等会儿开完会我给你送去啊。”
郝维闻言大喜,他这人别的爱好都是附庸风雅随大流,就是抽雪茄这个是真心喜欢死讲究,先不论阿诺说的雪茄品质怎么样,单这份心意就难得。
看着恨不能把臂言欢义结金兰的这俩,傅今声啧了一声,跟老五小声咬耳朵,“这货就会用他那张脸卖好。”
大哥,你跟他半斤八两好么?
老五暗自好笑,“嫉妒啊?”瞧这话酸的,不是之前抢屋子大打出手要绝交的时候了。
傅今声没好气,心说我会嫉妒个毛孩子?刚要出声反驳,就见又有股东迎过来,赶忙敛了神色如沐春风起来。
老五:“……”
傅今声对外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毕竟是李诺的亲信,股东们就算不顾僧面顾佛面也不会把他无视彻底,何况要套取情|报的话从他入手要比正主容易些。
等苏锐和苏宏信并肩而来时,拿眼一扫黎鹤轩身边围拢的圈子,心里就各自有数了。苏锐脸色多少挂了点不悦,苏宏信却目不斜视脚步不停径自往自己的位置走了过去,心里一哂,对侄子的小家子气表示了满满的鄙视。
跟大哥比,这小子的手段实在不够看。
苏锐看着昂首阔步的二叔,反应过来赶忙跟上。不过这样就从并肩变成了一前一后,仿佛感触到了周围火|辣辣的视线,呼吸一顿,暗暗磨了磨后糟牙磨,不停劝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自苏宏光死后,若论资排辈,那现在的安和还真没人能和苏宏信争锋。这位苏家二爷的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且智商情商都在线,不说比上,只比下绝对甩一票大一大截的距离,所以没多久这位身边就聚拢了不少人。而苏锐作为新任董事长总裁,光环加身,当然也是有簇拥的,这样一来整个会议室清晰明白的划分了三个阵营:黎鹤轩一系,苏宏信一系,还有就是苏锐一系。
注意到这点持中立态度的股东们不禁对视一眼,苏家兄妹一家独大的局面到底是打破了。
时间一到,作为董事长的苏锐就先发言了,说了些没用的废话后就把话头交给了二叔,苏宏信也当仁不让,当即侃侃而谈,刨开没用的点缀,抽茧剥丝,剩下的主旨就是要与邵氏旗下的明辉地产互通有无,进行合作。
黎鹤轩听到这些,眼眯了眯。阿诺见其他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也没坐着不动,凑过来小声说,“姐夫,鱼上钩了。”刚说完就被黎鹤轩凉凉的一眼睇过来,阿诺跟被兜头泼了凉水似的透心凉,讪讪的龇牙笑了笑不敢再乱说话。
……
照说企业之间互相合作本无可厚非,但像苏宏信这样的‘互通有无’就太过了。
议论过后,就有股东提出质疑,“苏总,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老话说同行是冤家,明辉地产近段时间在这里抢占市场有多迅猛相信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咱们现在把东青分出去,这和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
他说完就得到不少人的点头附和。
东青对安和意义重大,是转型关键,也是整个公司上下核心中的核心,到嘴的肥肉你要分给潜在敌人,傻了吗?
今天在场的股东都是在安和可以排的上号的人物,哪一个其实都不好惹。苏宏信当然知道这种事儿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行的,还得私下一对一安抚,所以被人质疑了也不着急生气,反而无奈的叹气,“诸位都是公司老人,有些事我原本不想明说,但现在却不能不提了。”
他看了眼有些茫然的侄子,沉重道,“安和资金链出了问题,若是不与他人合作,东青项目就要胎死腹中了。”
这话犹如油锅里进了水,噼里啪啦一阵响。会议室里瞬间嗡嗡炸起,阿诺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就不敢再凑到黎鹤轩身边刷存在感了,反而与郝维咬起了耳朵,俩人也算三观相合,倒是议论的热闹。
傅今声跟老五坐在他们后面的椅子上,也是互相对视后,彼此心照不宣。看来还是自家老大棋高一着,不出意外,狐狸尾巴终归是要露出来了。
……
老话说六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之前还是晴空万里,中午不到突然就下起了暴雨。
苏写意正在收拾行李,准备两天后出发去旅行呢,听到雨水砸在玻璃上的啪啪声挺惊讶的,站起来走到窗边向外看,大雨瓢泼几乎阻隔了视线,哗啦啦从天空坠下,很快就浇湿了地面,留下一滩滩积水。这样大的雨,太阳偏偏还挂在高空霸道的标显着自己的存在感,有好几年没见过太阳雨了,苏写意看到这个心情好了些,忍不住拿起手机想要拍张照片留念。
哪知道刚准备推开窗户聚焦,就看到一辆摩托车由远及近呼呼而至,片刻后在院大门前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苏写意以为是路过人家要转弯而已,转眼就看到对方甩手扔了个东西出来砸在了大门上,前后不到两秒钟,苏写意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阵爆|炸声轰鸣而起。
……
黎鹤轩赶到医院时,苏写意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她伤得不重,额头被碎玻璃划了几个口子而已,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但这姑娘身体本来就弱,又受到爆|炸冲击,所以这会儿还在昏迷当中。
病房外警察保镖围了好几层,赵亮带他进了病房,一边小声说,“是自制土|炸|弹,威力有限,苏小姐当时恰好站在靠窗位置才受到了波及。”
“凶手有没有线索?”
“正在查,对方骑得摩托车,身上裹得严实,当时又是突发情况,现在再去找可能不太容易,不过监控拍下了不少画面,顺着方向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黎鹤轩听后脸色阴沉,到病房门口时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赵亮果断闭嘴,其他人也都没敢出声。不怪他们没出息,实在是这会儿这位黎先生气场太可怖,让人靠近一些都觉得呼吸不畅,总有种没眼力见儿就要被爆|头的危机感。就连最喜欢胡搅蛮缠扮猪装嫩的阿诺都安安分分装起了小透明。
可见有多恐怖了/(tot)/~~
苏写意被安排在高级病房,里外两间。黎鹤轩把其他人都堵在了外面,门一关,落了锁。
苏写意最近瘦了许多,躺在病床上盖着被子时,离远一些看几乎看不到什么起伏。
黎鹤轩靠着门站在原地深呼吸,片刻后才终于往前迈出了第一步。没人知道当他接到消息时那一瞬的恐慌,仿佛世界离他远去,黑暗成了唯一的颜色,听不到看不到,大脑一片空白,这种体会,当初只在得知父母被害时才有过。
现在重新经历一回,感觉真是糟透了!
好在,她没事。
……
苏写意睫毛颤了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丈夫气场太强,反正被黎鹤轩盯视了一会儿后,黎太太醒了。
她习惯性的想要用手去揉眼睛,但还没抬起来,就被人镇压了。
“别动,小心跑针。”
苏写意有些诧异,大概没想明白自己好好的打什么针,眼睛唰的睁开,对上的是丈夫狼一样黝黑深邃的瞳孔。
已经有多久没在他身上看到这样的目光了?
苏写意恍然,记忆倏然回笼,啊一声,吓了黎鹤轩一跳,刚想安抚,就见她用另一只手慌慌张张的摸自己的脸,嘴里还喃喃着“没毁容吧没毁容吧?”好像真变成了丑八怪就要去可以去死一死似的,黎鹤轩气笑了,身上气势一收,刮了下她的鼻子,“放心,还很漂亮。”
苏写意放下心来,松了口气的样子,然后终于想起该心有余悸了,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家老公,眼眶都红了,“我还以为自己会死呢。”
说完就瞪了,“胡说八道!”黎鹤轩沉着脸不高兴,松开按住她的手,转而问,“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头疼。”苏写意细声细气,想去摸脑门,被老公轻轻拍了一下,“伤了几个口子,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缝针了吗?”要是缝了,那肯定要留疤,就像他去年车祸用了多少法子啊也只是把痕迹变淡了而已。
缝没缝针黎鹤轩还真不知道,刚才也没仔细问,但为了妻子的身心考虑,这位很从容的否认,“没有,小口子而已,这些天忌口别乱吃东西就不会留疤。”
苏写意放下心。
见她这样儿,他反倒哭笑不得了,无奈的抚了抚她的脸颊,“写意,你真吓坏我了。”
苏写意又哪里不怕呢?这次要比之前的两次车祸袭击更惊心动魄,任是谁都不可能淡然处之。但醒来那一瞬与丈夫的对视让她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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