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设想过,我一介残破之身,若不是有南宫默怜惜,还不知道会如何......
可是,我到底也是一个不值得可怜的人,我不配得到南宫默的爱,但既然上苍给了我重新来过的机会,我只想好好抓住,竭尽我毕生之力,去爱他,爱他的孩子。
或许是上苍看我过得太幸福了,让他来提醒我曾经犯下的错和满手沾染着血腥的罪孽!
我,不能让他破坏我的幸福,不能让老爷知道我那不堪的过往.......
我给他钱银,我求他不要说出来......其实我当时心里被满满的焦躁和不安填满,没有冷静地去想一个问题,岳山他又怎么会说出来呢?他才是那个阴谋的策划者......我想明白的时候,便让婢女上普陀寺给他传信,约他在后山竹林见面,我要跟他做最后的摊牌。”
辰逸雪和金子都静静的聆听着,金子不时在小册上记录下钟氏叙述的案情。
钟氏调整了一下坐姿,兀自拿起矮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之后,又续道:“昨天晚上在竹林,我跟岳山说我不会再受他的要挟了,若他想对南宫默或者影哥儿不利,我就会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全都抖出来,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他很愤怒,用手掐住我的脖子,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或许我就那样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可脑中不期然的出现了南宫默的面容,那么多年来,他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我不舍得他!于是在挣扎间我拔下了头上的金簪,往他身上刺了一下。他放开了我,捂着肚子,形容痛苦。我害怕极了,看了一下竹林四周,当时一个人也没有,我便匆匆循着原来的路回厢房。老爷还在睡,只是婢女惶惶跑来告诉我,说影哥儿跟踪我,被她一棒子敲昏了。我心里其实很心疼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当影哥儿是自己的孩子,我只是没有想到,他原来一早就怀疑我了,还调查我,呵呵......”
“南宫公子那样做,他其实是关心你,在乎你,害怕你被人胁迫,受欺负而已!”金子开口安慰道。
辰逸雪听完钟氏的话后,英挺的俊眉微微蹙起,问道:“木峰可有孩子?”
钟氏一阵怔忪,片刻之后,点点头,应道:“有的,我记得木峰死的时候,他的儿子才三四岁。你们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难道那个明远是......木峰的儿子?”
金子显然也未曾料到这一点,如琉璃一般绚烂的瞳孔凝着辰逸雪冷峻的脸庞,舔了舔嘴唇,问道:“辰郎君如何知道的?”
辰逸雪淡漠的眼神中渐渐浮现出笑意,侧首看了金子一眼,反问道:“难道还有别的原因能在一瞬间刺激到明远的神经,对一路同行给他照顾的岳山痛下杀手的?”
金子恍然,点头应道:“我自我批评一下啊!反应太慢了!”
辰逸雪冥黑的眸子荧荧灿亮,嘴角弯弯,伸手弹了弹身上的衣袍,起身,对钟氏说道:“在下非常感谢南宫夫人的配合,令郎的委托调查案件,正式结束了,而衙门那边,在下也可以交差了!”
他说完,对依然敛衽跽坐在原地的金子说道:“还没坐够?剩下的事情只能交给官府了,咱们可以撤退了!”
金子朝钟氏欠了欠身,道了一声谢谢,起身跟在辰逸雪身后迈出房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