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属下在。”
漆黑的夜幕中飘出一个虚浮的声音,花杲吓了一跳,连忙探头查看,但却质问其声,不见其人,他不由得仔细回想,公主确实带了一个仆从安插在使臣队伍中,那人还向他见过礼的,可他却丝毫想不起那人的样貌。
“速查此事。”楚唯的语气仍如平素一般平和亲切中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是。”
楚唯转而对一旁候命的花杲道:“有劳大人传令大家全神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驿馆。”
“公主——”花杲有些迟疑的道。
“大人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臣以为,这场宫变,无论哪方获胜,都将令蜀国元气大伤,想来任一方都不敢在这时候开罪我大楚,应当也不会伤及楚国使臣才对。”
言下之意是认为楚唯的反应过激了。
楚唯闻言微微点头,口中却道:“大人说的也是,只是齐非的人也在汉安城中呢。”
花杲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幸得公主英明,若以臣之愚昧,臣这就去布置。”
花杲说着躬身推出,一边部署防范,一边不由暗自纳罕,还好公主思虑周全,若是真叫其人钻了空子,到时候楚国使臣自然难以幸免,更叫楚国误以为是蜀国所为,以楚昭现在暴躁的情形,只怕会立时兴兵,到时候,齐国就可坐收渔利,花杲越想越是惊心,同时,对楚唯更是敬服的五体投地。
楚唯安坐与室内,将隔壁花杲的部署听得清清楚楚,也是心中赞许,这花杲虽是文臣,但想来是熟读兵法的,一应安排攻守兼备,很是缜密。
汉安城此时已经乱了套,而楚国使臣驿馆却如暗夜中的一座坚石,在风雨飘摇中,屹立不动。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一条黑影跃入驿馆的院墙,迅即闪入楚唯休息的屋内,使臣卫队再怎么戒备森严,终究挡不了绝顶高手的。
“查清楚了?”楚唯淡淡的问道。
“是。”
黑影抬起头,他的容貌俊秀,身形清癯,看着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此人正是梅铁与段君彦联手培养出来的四位得意弟子之一的,归一门秘使,千城。
归一门八秘使,千山、千水被楚唯安插在齐国,千城千池则潜藏在蜀国,而楚国,则由竹枝、竹节、竹叶、竹衣四女负责收集、通传信息。
千城简洁的说了归一门在蜀国皇宫中的细作打探到的情形。
宛瑜公主自尽,临死前用最后一口气爬到刘云政的寝宫,与刘云政说了什么无从知晓。只知,痛失爱女悲怒交加刘云政,立时名人急召刘云芝和张东林夫妇入宫。
张东林夫妇似乎也得了信儿,接到召见的圣旨后,双双称病,拒不入宫。
刘云政随即派出羽林卫拿人,怎料张东林早已掌控了部分羽林卫和金吾卫要员,眼见刘云政翻脸,竟狗急跳墙,发动宫变。
“而且——”千城用他固有的冷漠的声音说道:“听说宛瑜公主臂上的守宫砂消失了。”
也就是说宛瑜失贞在先,自杀在后。
而且,显而易见的,宛瑜必定在死前揪出了张东林,才会让刘云政不惜派羽林卫去长公主府拿人。
“可分出胜负了?”
“事出突然,张御史本来占了优势,但却没料蜀皇身边有一队死士,拼死护卫蜀皇,生生撑到张太尉带兵入宫城。”
言下之意,张东林败了。
“公主,齐国驿馆一直无人出入,您看,要不要——”
“不必了,齐非并不好惹,只怕露了马脚,反招致麻烦,继续盯着宫中的动静要紧。”
“属下遵命。”
这一夜,齐非没有趁机偷袭楚国驿馆,楚唯也是按兵不动,两厢都极有默契的选择了静观其变。
千城领命离去后,楚唯掩面沉思,从结果看来,张东林的兵变部署的很不周密,那也就是说,张东林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样看来,张东林应当未曾预料到宛瑜会以死发难,害宛瑜失贞的元凶只怕并不是他。
可刘云政为何会因宛瑜之死而怀疑张东林?宛瑜又是如何让刘云政相信害她的人是张东林呢?说辞只可能有一个,就是张东林不想让卫离借着宛瑜的婚事进一步壮大势力,所以他要害宛瑜失贞,这样两人就无法成婚。
所以,宛瑜的自尽,无疑将张东林逼上绝路,这分明就是一个阴谋,而其中最大的获利方,是张东林的老对手,卫离。
蜀国皇宫,虽然大势已定,但张东林的势力却不肯束手就擒,仍在负隅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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