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十分小声的唤了一声云天,又咽了一口唾沫,才鼓起勇气开始打起亲情牌。
“皇兄,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亲人啊!这世间我们两个人才是最亲近的,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她说着,突然想起来母后临死前对云天的交待——虽然她那时候还小,不过对于先皇后依旧还有些记忆。
“皇兄,你忘记了吗?你答应过母后会好好照顾我的!”
听到明月口中说出“母后”两个字,云天有些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他这次是真的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了。
——母后!母后!
她竟然还有脸提母后!
云天只觉得心里一瞬间就冷成了冰。
虽然先皇后去的时候明月还很小,然而这么多年来,因为先皇的不喜,先皇后临死时基本上已经等于是废后了,因而宫中也没有几个人能记得她。
其他人不记得先皇后的忌日也就罢了,可明月作为一直被先皇后放在手心里疼宠着的人,竟然也连一次都没有想起来过!
“你说母后?你又何曾还记得母后?这么多年,你又哪一年记得亲自给母后上柱香?!”
质问的话很多,云天只说了一句,就再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了。
他无力的摆了摆手,突兀的笑了一声。
“罢,你说得对,母后临死时是嘱托朕要好好照顾你,所以朕会让你一直活着。”
他看着目光惊愕又惶恐的明月,突然就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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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土摇了摇头,忍不住叹道:“云天当真是个好人。”
云千风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小土长长的一缕头发,听到她突如其来的感慨就挑了挑眉毛:“怎么?你心疼了?”
小土斜睨了他一眼,笑得阳光灿烂。
“有一点。”
云千风嘴角一勾,猛然凑近了她的脸,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
“当真?”
这么一张帅脸突然凑的这么近,再加上又是自己心里的人,一瞬间小土很是有些把持不住的感觉。
她眨了眨眼睛,伸手一把将云千风的脸推开,同时自己的脸也忍不住稍微转开了一些,口里嘟囔道:“就是有些感慨罢了——你贴这么近干什么,小心被别人发现了!”
云千风侧头,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了小土的肩膀上,然后趴在小土脖颈上轻轻的嗅了嗅,嘴角上悄悄的勾出一个弧度,有些含糊道:
“不会被发现的,我相信你一定将这里的宫人们都控制的很好。”
小土:“……”
他说着话时,就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小土的脖颈,那种柔软的触感让小土只觉得脖子里一阵痒痒。
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脸上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还真是感谢你的看重啊。”
云千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没有接话。
两个人保持着这么一个姿势静静的做了好一会儿,小土才突然想起来什么,直接将云千风从自己身上推开,然后买袖子里摸了摸,就摸出了一块碧绿的玉佩出来。
云千风挑着眉毛看着玉佩上一阵雾气氤氲之后眼前出现的青年男子,道:“耿长青?”
眼前的地方显然不是任何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耿长青一时之间就有些茫然。
在听到云千风的声音之后,他下意识的就转头看了过去,呆了一下之后就有些局促却十分斯文有礼的道:“正是奴家。敢问这位公子贵姓?”
他说话的同时,也看到了在旁边的小土,心里莫名的就松了一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着眼前这个容貌精致不似真人的青年的时候,心里总是紧张的不行。
反而是旁边这个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自己从那个“耿长青”身边带走的女子让他感觉莫名有些亲近。
云千风并没有回答耿长青的问题,小土也没有多说什么,在瞧了耿长青一会儿就问道:“你可还记得十几年前在戏园子里遇见的那个小孩儿?”
耿长青愣怔了一下。
说实话,在戏园子那种地方,小孩儿总是特别多的。
每隔一段时间总是有许多小孩儿被买进来,说是学戏,熬过去了能有幸登台唱上几次,熬不过去了,就是死了也不过是破草席一卷扔在哪个荒郊野外了事。
因而这会儿提起小孩儿,耿长青就十分的茫然。
小土瞧着他的表情,也有些了解,想了想就补充道:
“有一个走丢了的,叫做云天的小孩儿,你还教了他许多生存之道的那个。”
一说起名字,耿长青瞬间就想起来了。
——那个小孩儿对耿长青来说也非常特别,因为很少小孩儿能看见自己,并且在看见自己之后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是愿意和自己说话。
耿长青抿了抿嘴,看着小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记得的,云天。是我给他起的小字。”
耿长青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倒是让小土有些惊讶。
——松阳认识云天的时候告诉自己的已经是这个名字了,本以为这是他自己起的字,却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一出。
小土看着耿长青,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这样看起来,也不是只有云天一个人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啊。
“你知不知道,云天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记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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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最受宠爱的明月公主突然暴毙,官家十分伤心,甚至因此取缔了他三十正岁的千秋,朝臣们虽则以为这于理不合,却也对此表示了理解,整个皇宫近一段时期总是萦绕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氛围。
不过也不是没有喜事发生。
松阳长公主和定国将军幺子看对了眼,婚期都定了下来,就等着良辰吉日到了再成婚。
和云千风结婚之后,他们两人并没有在继续住在将军府,只是在将军和将军夫人面前孝顺了一个月之后,两人就卷着行李跑了出去美名其曰闯荡江湖。
也幸亏将军府诸人对云千风不沾家这件事儿已经习惯了,只让他们时常寄信回来,也没有再多做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