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忆瑶慢慢踱到柳树下,屈身一福,“傅将军!”
傅岚宇一直忐忑等待,当见到那一如既往,一身鹅黄衣裙,肩披同色斗篷的女子翩翩行来屈身行礼时,心中突然一定。
“言小姐。”傅岚宇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贴于胸腹,同样行了一礼。
夜风吹拂,吹的头顶的花灯摇曳摆动,各色灯光透过树杈投下晃动的树影,明灭不定。两人就在这摇曳中看着对方却具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喧闹的灯市仿佛远离了他们,直到几声鸦叫从头顶吹过,两人才惊醒,同时开口。
“傅将军,我有事要跟你说......”
“言小姐,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一人俯身,一人欲揭下那银质面具。
傅岚宇听到言忆瑶也有事要同时对自己说,揭到一半的面具慢慢放下,轻笑一声,“言小姐请先说。”
言忆瑶看着面前一身黑衣,身姿峻挺的男子,莫名给她一种坚实可靠的感觉,让她心安。这种感觉是浩旭不能给她的,但他就是忘不了他。
浩旭,浩旭,每当午夜梦回时她总是默念这个名字。浩旭他固执,自卑,他没有眼前男子高贵的身份,他不能和他比。
但,那又如何,自己就是喜欢这个弱小的他,她爱了便不悔。心中做了决定,紧了紧拳头,抬起头,直视面前的男子。
“傅将军,能否求你出面解除我们的婚约。”
“你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傅岚宇恼怒之下双手攥住言忆瑶肩头。
言忆瑶一惊,退后一步,避开傅岚宇双手,微带薄怒道,“傅将军,请自重。”
傅岚宇双手尴尬地伸在半空,停了片刻才慢慢放下。“为什么?”双眼带着怒火盯视言忆瑶。
只是在着晃动的光影下,那双言忆瑶本应十分熟悉的眼睛隐在面具中,让她无法看清,但她还是能隐隐感受到对方的怒火。
她不想惹怒对方,那不是她的目的。
“傅将军,这门婚事本是弥补上方上辈的遗憾而定下的,但其实我知道,您的母亲并不赞成这门婚事。将军至孝,多年未返邯城完成婚约,想来也是这个原因。”
“所以呢?”傅岚宇语气带了冰冷,他母亲岂止是不愿意,临死还逼迫他发誓绝不能娶言忆瑶,他当时答应了,可是后来,谁让他爱上了呢。父亲说的对,如果他错过了,他一定会后悔的。
言忆瑶咬咬嘴唇,自知理亏,又深深一福,不再犹豫,“对不起,其实是我有了心仪之人。将军多年不回邯城,我本以为将军也不想接受这门亲事,本想退婚之事徐徐图之。直到将军将军文选殿请求赐婚,我才知道此时不能再拖。将军少年英雄,出身高贵,这邯城不知有多少贵女钦慕将军,我不想误了将军的终身。”
听到言忆瑶说自己有了心仪之人,傅岚宇心中五味杂陈,只想脱口而出,但复又忍住,“如果我不退呢。”
“将军,不管你退不退,我都不会嫁你。忆瑶已经下定决心,不会更改。”
“为何要我解除婚约,你不怕毁了你的名声。”不管在那个朝代女子被人毁约,都难逃脱世俗的歧视。
“是忆瑶毁约在先,这个后果我自会承担,只求将军答应。”言忆瑶坚定道。
“你想不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说不定你看了就想嫁给我了呢。”傅岚宇看着面前女子那决绝的表情,头脑一热,冲口而出,但心中却浮起希望。
“我不想看,也没必要看。”言忆瑶一口回绝。
“你不后悔。”傅岚宇被这断然拒绝伤到了。
言忆瑶奇怪地看着他,觉得很是莫名,但还是缓和神情:“将军,你我既然无缘,又何必相识。今日话已说清,还请将军成全。”
傅岚宇一再被拒绝,心中沉郁渐浓,严重冒了怒火,“我不答应,这是父母之命,这是我们从下定下的,你要学你母亲吗?”
激动之下一把抱住言忆瑶,“你一定要嫁给我。”
言忆瑶被吓到了,使劲挣脱,一掌甩在傅岚宇的面上,怒道:“将军,男女授受不亲,天色晚了,忆瑶告辞。”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深恐傅岚宇再追来。
傅岚宇看哪逃命般的身影,一拳砸到树上,这是他种的因,他今天吃到了苦果。但是他不甘,他愤怒,言忆瑶,言忆瑶,她还是学了她的母亲。
退婚,好,这可是她说的,那就退婚吧,傅岚宇又狠狠一拳砸在树上,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
“大少爷,大少爷,咱们去哪?”
傅兴远远站在一边,看两人原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言小姐就甩了公子一掌呢,然后还匆匆跑了。
这是为什么啊,难道,难道是言小姐脸皮薄,被少爷抱了一下,一定是,哎,少爷太心急了,等下次机会吧,也不知道言小姐气性大不?
他本来还想着言小姐能和少爷逛上一会呢,然后他就能和乐柳说上几句话,现在可好,估计乐柳也不会理会自己了。
傅岚宇这会哪有心情理会傅兴的纠结啊,心中烦闷,扯过傅兴,“爷要喝酒,喝酒。”
“啊,好好好。”傅兴看自家少爷这副模样,大概是心伤了吧。
随便在岸边找了个酒馆,要了十坛酒,傅兴陪着,傅岚宇一碗一碗地喝,一会傅兴就顶不住了。
“少爷,咱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会哪?陪我喝,喝!”傅岚宇一口一口地惯着,脑子逐渐晕眩,酒碗砸落,趴到了桌上。
“喝喝......”傅兴被他家少爷带得也喝了一坛,酒量本来就下了,一下也摔在了桌子底下。
酒馆的小二见多了也不多做理会。
而在这热闹的太河另一处,一身公子装扮的海明珠带着两个小厮打扮的婢女穿行在人海中。
“小姐,哦,公子,你慢点。”香禾气喘吁吁地拽着海明珠的衣袖,虽是冬日,脸上已有了汗珠,显然已经走了很多的路。
海明珠拍掉她的爪子,“稳重点,看看香芋,再看看你,这才走了多大点路,就累成这样。”
香禾看看一旁气定神闲的香芋,憋憋嘴,她是练武的自己哪能和她比,更何况今天走的那是一丁点路,简直就是逛了大半个邯城了。
自从陛下说要想法解除傅将军和言小姐的婚事后,公主就一直处于兴奋中,天天就想往宫外跑。
可是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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