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你跟我说说先生年轻时是什么样?”麦香这段时间总也没有机会单独和柳蕙兰聊天,自然也没有机会问曹家的事情。
“什么样?你先生可没有万家的小哥儿能吃苦,这么小就知道挣钱养活自己,我说的像是指你先生对女孩子的那种体贴用心比较像。算了,我也说不清楚,你先生写了一本书,书中人物宝玉跟你先生有几分像。”
麦香见对方主动提到《石头记》,便说道:“师娘,我如今差不多的字都认得了,我能看看先生的书吗?对了,今儿我在城里的书铺,碰到一位书生很喜欢先生的画,说是没带够银子,让给他留着,还说改天有空来拜访先生呢。”
柳蕙兰听了看着麦香,有些不悦地问道:“什么书生?你不是答应我了,在外头不许提你先生的事情?”
“师娘,我没有主动提先生,是人家喜欢先生的画,他说从先生的画里能看出先生是一个有才气有傲骨的人,还说先生的落款也很有些意思,我连先生的名姓都没有告诉他,只是说了先生是一位郎中,住在香山脚下。”
柳蕙兰松了口气,说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就是一位普通的书生,三十来岁,好像也很有学问,曾经还是乡试的解元,听他的意思,他的字画功底也不错。”
“原来是这样。解元,解元可不大好考,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金榜题名?”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看他衣服,就是普通的棉布衣服,肯定不是富贵人家公子,还有,我觉得,他早晚会中进士的,因为他从书铺里选了不少书,这么有学问的人还这么用功,成名是早晚的事情。”麦香说了一句孩子气的话。
“你先生不喜欢跟这样的人结交,他不喜欢功名。”
柳蕙兰一说,麦香想到了贾宝玉把追求功名的人叫禄蠹,不禁莞尔一笑,原来真是曹雪芹的个性。
“可是他喜欢先生,说先生傲世有奇才,师娘,他这么一说,我对先生的才华更好奇了,你给我看看先生的书好不好?我保证不乱翻,会及时归还。”
“看你先生的书?你才多大,再说了,你才学了多久的字?”柳蕙兰觉得以麦香的心智和水平,根本读不懂这本书。
“师娘,反正还有你呢,我若不懂,再来问你。先生的书写完了吗?”麦香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没大写完,他也是一边写一边改,反反复复的,总是不满意。如今表小姐来了,又多了一个评稿的人,现在的书稿都散落在好几个评稿人手里,你要真想看,回头我帮你看看第一册在不在?”柳蕙兰倒是也没有多想,一本小说而已,麦香能看出什么来?
麦香一听有好几个评稿的人,这脂砚斋究竟有几个人?曹頫、李香云、李鼎,好像还有一个死去的福彭,麦香是越来越糊涂了。
“师娘,什么叫评稿的人?”麦香索性问了出来。
“你先生这书,也没打算给外人看,就是自己写着玩,都是一些亲友在传阅,因为里面有不少曹家李家的往事,亲友们看了有什么想法,就会写上几笔。”
“哦,我明白了,先生是在写自传。”麦香点点头。
“倒也说不上是自传,有一些他少年时期的影子,也有一些他叔父和别人的故事,总之是好几代人的故事,当然也有不少虚构的东西,算了,我也跟你说不清。”柳蕙兰摇摇头,她发现,只要说到曹家的事情,麦香就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这点一直让她想不通。
麦香听了这话,明白了《石头记》是创作,不是自传,是把不同时空发生的故事串在了一起,作为小说的主线。只怕,除了曹家李家,还有不少皇家的隐事。至少那个秦可卿的丧事和元妃省亲麦香就觉得规格高得离谱,还有史太君说话的口吻,哪里像一个公侯的遗孀,连太医院的大堂都敢打发人拆了?这恐怕也只有当朝皇后或太后才敢说出来吧?
这样的例子书中多的是,比如史太君去清虚观打醮居然也要清道,坐的是八人大轿,别人麦香不知道,但是永恩是亲王了,乌拉多敏和麦香出门去看阿木昕,坐的也只是四人轿,排场比史太君小多了,根本没有惊动任何人。
麦香以前就一直觉得书中很有多不合理的情节,到了这里之后,亲眼见识了乌拉多敏和永恩这对亲王夫妻的生活,谁知不但没有释疑,反而是越来越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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