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除了他,就是你自己。大奶奶对你有恩,可你不能贪一想二,稍微有个风吹草动的,就想要让我们来替你想办法。长房和二房素来界限分明,你这样乱来,岂不是让我们为难!”
吴妈鲜少这么严厉,但只要是关系到沈月尘,她都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锱铢必较。
小桃被吴妈训得没了话说,她垂着头站在原地,眼中藏着泪光。
吴妈微微沉吟片刻,见她没了话说,便道:“你也是个实心眼儿的。那杜鹃若是真要害你,你便要想个办法,逼她现行才是。这样的祸害不除,往后你就算把孩子生下来,也消停不了。既然如此,你胆子大点就是,就当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吴妈说完,伸手从袖口里摸了摸,然后摸出来一小袋银子,递给小桃道:“院子里的那些丫鬟婆子都是见钱眼开的人,如今,你又正得宠,想要拉拢她们能有多难?”
小桃只是微微点头,并且有接过吴妈递过来的银子。
她不缺银子,朱锦纶给了她不少钱,而且,她平时又没有什么huā钱的地方,所以一直都默默攒着。再说了,若是银钱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她也不会这样着急忙慌地过来向她们求助了。
吴妈见状,便收回手道:“今儿是你太莽撞了,所以我刚才也说了些重话。不过,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我们的胳膊伸的再长也管不了。”
小桃抚着小腹,不安道:“还请妈妈您教教我,我该如何应付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吴妈叹息道:“姑娘何苦来问我呢?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有些人天生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姑娘若是不心狠一点,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小桃何尝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只是肚子里怀着孩子,心里容不下那些肮脏的心思和那些不光彩的事情……
吴妈见她脸色很不好看,主动伸出手去,握了握她的手,只觉有些凉凉的,便道:“姑娘,自己得先沉住气,别自乱阵脚。我们虽然帮不了你那么多,但可以为你出出主意……”说完,她上前一步,凑到小桃的耳边,和她轻声耳语了几句。
小桃听罢,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目光一沉,犹豫半响,便只能点头道:“妈妈的话,奴婢都记下了。”
吴妈见她都听进去了,表情微微缓和,道:“姑娘放手去做吧。纵使真出了什么事,二少爷的心里也会更在乎你的。你的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他的长子,他一定比任何人都紧张……”
子嗣为重,就算真的出了事,见了血,权当是一命换一命也是值得的。
小桃目光幽幽,微微点头:“奴婢明白。”
吴妈拍了拍她的手“你是个聪明姑娘,回头再有什么事情,莫要再像今天这般鲁莽行事了。我们心里一直很惦记你,给你找了两个伶俐的丫头,等有合适的机会,就把她们放到你身边去,照顾你的衣食住行。”
“妈妈有心了。”小桃又福了福身子。
吴妈笑了笑道:“你好自珍重。三天之后,同样的时辰,我还是会来这里。这会,趁着你那丫鬟还没回来,我就先走了,记住别和她说得太多,多说多错。”
小桃点点头,心里知道分寸。
吴妈转身走了,小桃则是重新坐回到秋千上,只觉身上坠坠的,像是突然间多了几十斤的担子,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吴妈来去匆匆,不用两柱香的功夫就回来了。
沈月尘正和朱锦堂一处吃饭,吴妈去厨房洗了把手之后,便把煲好的汤端了上来。
沈月尘见状,便知她把事情都办完了。
饭后,朱锦堂没有去书房看账,而是特意留下来陪着沈月尘在院中散了会儿步。
沈月尘不想重蹈柴氏的覆辙,每天适量的〖运〗动,必不可少。而且,整天总是躺在床上,的确是件苦差事。
不过,身边的人看的紧,她也不能动得太多,只能到处走走,活动活动腿脚。
回屋之后,朱锦堂牵着沈月尘坐到了床边,随即又屏退了丫鬟们,眼神有些暧昧地说道:“你过来躺好。”
沈月尘闻言,似嗔非嗔地睨了他一眼,笑容变得有些为难起来,忙轻声道:“大爷别忘了大夫的叮嘱,头三个月都是不可以的。”
朱锦堂微微皱眉,跟着笑了起来,看她的眼神有些打趣之意,含笑道:“你只管安心躺下就是了。”
沈月尘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躺了下来。
朱锦堂跟着俯下身来,脸儿对脸儿地瞧着她,唇畔扬起的淡淡笑意。
沈月尘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得了他。不过,他那么在意这个孩子,应该会控制住自己的。
沈月尘才要开口,朱锦堂的吻就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让人措手不及。
沈月尘故意别开脸去,朱锦堂也跟着停了下来,视线一路往下,最后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沈月尘见他突然安分下来,不免小心翼翼地吁了口气,跟着,小腹上微微一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
她垂眸一看,只见朱锦堂俯身下来,侧着头枕在她的肚子上,轻轻的,但又贴得紧紧的。
沈月尘见状,心里的某个地方瞬间酥软了起来,只觉,这就像是梦中的情景一般,美好而又温馨。
“大爷听什么呢?”沈月尘轻声问道。
孩子还小,这会什么都听不见的。
朱锦堂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了片刻,方才抬起头来,笑了笑道:“只是突然想听听而已,倒是你自己先想歪了。”
沈月尘微微脸红,不禁又睨了他一眼。
谁让他刚才故意说得一脸暧昧,想让人不误会都不行。
朱锦堂大大的手掌,轻轻摸着她的肚子,继续道:“这孩子还有七个多月就要出来了。”
沈月尘听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惆怅,不免发问道:“大爷是不是有些等不及了?”
朱锦堂闻言,略微沉默了片刻,方才握住她的手道:“不是等不及,只是觉得可惜,这孩子出世的时候,我怕是不能陪你们身边了。”
此言一出,沈月尘不觉惊诧万分,她缓缓坐起身来,望着朱锦堂的眼睛,道:“大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锦堂沉吟道:“朝廷征粮令就要下来了,我得出门一趟想想办法。”
沈月尘闻言有些着急地问道:“大爷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朱锦堂面露难色道:“十天之后吧。”
“怎么这么急?大爷之前都没和我说过……”沈月尘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想起之前朱锦堂曾经说过这件事,不过那会是为了不想纳妾而找的借口,却没想到,如今童楚楚已经不再了,可他却还是要离开……
沈月尘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久久说不出话来。
朱锦堂见状,心生不忍,忙轻轻地将她揽进怀里,温和解释道:“我是长子,很多时候只能顾全大局,不能随心所欲。对不起,你要理解我。”
既然身为长子,就要无怨无悔地担负起家中的大事小情。这是他的命运,也是他的人生。
沈月尘颤音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朱锦堂想了又想,才道:“最快五六个月,若是有所耽误拖延的话,就不好说了。”
计划没有变化快,很多事情无法提前预料,还得看看具体情况,才能做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