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还是父皇有了什么旨意?
张盛连银票都不肯收,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事情不好了!
上官长治这样想着,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而张盛还是稳稳地在前面带路。
当上官长治看到春熙宫里全是长泰帝的侍卫,而不是原来春熙宫的人时,他心里不祥的感觉更强烈了。
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春熙宫的,甚至,一个宫女也没有,春熙宫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上官长治忍住心中的惊恐,跟着张盛来到了春熙宫内殿门外,只见张盛通报了一声,待到里面传来准许的命令后,才语气淡然地对上官长治说:“殿下,请进去吧,皇上和皇后在里面等您。”
说罢,他推开了内殿的门,让上官长治和郑少宜两人走进去。
上官长治一看到里面的情况,脸色就变得煞白,刚跨过了门槛,他就跌跪下来,不住地请罪!
虽然他都还没有看清长泰帝是什么脸色,但是除了下跪请罪,他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了。
跟着他进来的郑少宜,也和他一样,跪在长泰帝面前,不住地请罪。
时间仿佛过去了挺久,但仿佛又凝结不前,春熙宫内殿里的情况,和早前众妃嫔到来见到的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只是李妃已经不再抱着李斯年了,她跪坐在李斯年身边,眼泪也干了,只双眼通红,头发也凌乱不堪。
而李斯年,被捆绑着双手,上身光裸,双眼紧闭,嘴角有血,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芍药的尸体,还在内殿里,柱子上的鲜血已经凝固了。她倒下的地方也有一大滩血。
长泰帝和皇后静静地坐着,脸上甚至没有怒气,只有平静,让人惊惧的平静。
上官长治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法将他们组合成一个合理的事件,他知道这些组合会代表着什么事情却不能够相信!
怎么会?怎么可能?一直辅助他、帮助他的李斯年竟然会趁着冬至宴会之时来到春熙宫,还和他的母妃做那等苟且之事?这怎么可能?
这个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长泰帝用着看死人的眼光看着李妃和李斯年,甚至用这样的眼光看了一眼上官长治。
在李妃冲上去抱着李斯年的那一刻,长泰帝已经当这两个人是死的了!并且,一定要让他们死得极其凄惨!
凌迟?剥皮?还是炮烙?不好,不好,这些都太简单,该想些别的,长泰帝心中在想着这样的问题,心中的暴虐之气“噌噌”地上升。
“母妃,您说话,母妃,您说话啊!您快跟父皇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上官长治心中的慌乱无法形容。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母妃和李斯年yin乱宫闱,那么自己就永远和那个位置无缘了!不止如此,性命能不能保住,也是未知之事!
母妃怎么会这样?!
李妃听到上官长治的大吼,也没有回过神来,似是没有发觉这个就是她一直以来最慈爱的皇儿,是她一直以来的希望,她和李斯年做了那么多事情,都是为了将他扶上那个位置。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她和李斯年做了那样的事情,长泰帝不会放过他们的!是自己连累自己的皇儿的,可是,她能说什么呢?
她酒醉眩晕之时,他出现在春熙宫中,不管是梦境也好现实也罢,不管是醉酒也好清醒也罢。在那一个时刻,她只想仅仅抱住他,从他身上汲取到一点点温暖。
这春熙宫中,真是冷真是寂寞啊,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了,也度过了这二十几年孤寂的日子。
幸好有他,他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就算他徐徐老矣,她也觉得他似初见时那样俊雅那样温和,那是她一生记得的最好风景。
终于,能够一尝夙愿了,在他进入她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这一生都完满了,在这个被宫墙围困终生不能挣扎的自己,终于可以松动一下了!
虽然他已经头发斑白,可是她觉得他就是自己一生的良人,她是这样满足这样愉悦。
她十五岁进宫,到现在,已经二十三年了,在这二十三年里,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除了皇儿出生之时,就是刚才和他在一起的时刻,虽然那么短暂,可是她已经觉得够了。
良久,李妃的眼神动了,她慈爱地看了上官长治一眼,却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没有向长泰帝伸冤,甚至,没有再看长泰帝一眼!
她的目光落在李斯年身上,情深缱绻。
她轻轻张嘴,也不知道在说话还是在吟唱:“思往事,渡江干,青娥低映越山看……小簟轻衾各自寒。”
思往事,渡江干,青娥低映越山看……小簟轻衾各自寒。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