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兵部尚书定是火烧屁股了。
这不仅是兵部的重大事情,而且是大永的重大事情。突厥入侵,抗击杀敌、疆土百姓,哪一个不是天大的词语?
更何况谷大祖与外族入侵,这就使得事情雪上加霜。这可怎么办?
可是随即,他想到了兵部如常收到安北都护府的汇报。五天前,他还见到过谷大祖的印鉴,里面并没有说到突厥入侵的事情。
难道,蒋博文书信上所说的,不是真的?在沈华善说话之后,郑隶棠也相信了这一点,才有以上话语。
左良哲对谷大祖和蒋博文的恩怨也有所闻,对军中事务也不是十分熟悉,一时并不说话。
魏延庆听罢沈华善和郑隶棠的话语后,却有不一样的意见:“如果没有事实根据,蒋将军怎么会说这样的事情?这可是八百里加急文书!说的,是紧急军情!这可不是儿戏!”
就算蒋博文和谷大祖之间有恩怨,也不会拿这样的军中大事来开玩笑。北疆,必定是出什么事了!蒋博文说的紧急军情,必定是真的,朝廷必须马上应对御敌,不然,大永的局势还真是难说!
听罢了这三个朝臣的话语,景兴帝的脸色更阴沉了。如今这几个重臣们对蒋博文的书信、对北疆的局势各执一词,却没有应对之法!
“臣虽认为谷大祖绝不会勾结突厥,却也赞同位将军之言,那就是北疆必定是出事了。当务之急,是立刻派出官员去核实北疆的情况,同时朝堂和兵部也作好应对准备,集合哪一卫的兵力、核发粮草辎重等事情,必须同时进行。”
随即,沈华善提出了应对的办法。在郑隶棠的话语说完之后,他心中的不祥之感就更浓了。沈则思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密信前来了,兵部还能如常收到安北的汇报?这当中,必定有不妥!
魏延庆说得没有错,北疆必定是出事了,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就要官员去核实了。或者,等如流处的急骑赶到北疆,将真实的情况送回来,北疆之局就一清二楚了。
集合兵力、核发粮草辎重等这样的事情,都需要严格的手续和审核,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些时间里面,必须要知道北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盲目行军调令,非但没有对北疆局势有帮助,说不定还有被的祸害。
魏延庆点点头,赞同沈华善的意见。如今的确只能这样了,边核实北疆的情况,边准备着军粮辎重,以便随时可用。
景兴帝的旨意一下,底下的官员便动了起来。千里快骑往北疆急驰、户部紧急筹备粮草、弩坊署加速制作弓弩军械……
整个朝堂,以北疆之局为中心,迅速转动了起来,当中有多少官员心忧暂且不用多说,单单是在沈家,沈华善和沈余宪等人,脸上就没有出现过笑容。
“真是没有想到。侵犯大永的,竟然不是一直蠢蠢欲动的西燕,而是悄无声息的突厥诸部!”
叶正纯拈着胡子,这样说话,话语里不知道是感叹还是愕然。
他的前面,摆放着一章舆图,这是大永北部的舆图,北疆、陇右道、关内道的情况,都在其中。
不消说,这张舆图是沈则思送来的,上面标记的,多是军事设置。家族秉承,沈家子弟这个表示舆图的习惯,没有人忽略过。
“按照蒋博文所说,从雁关口到北疆中部昌康这一带,都已经被突厥占领了。如果是这样,安北都护府已经被突厥占领了,安北,已经沦陷了!”
沈华善指着舆图细说,根据蒋博文的话语,估算着最坏的情况。他是不相信谷大祖会勾结突厥的,最后可能的情况,就是安北都护府不敌突厥,导致官衙被占了。
如果安北都护府都没有了,那么侄儿的密信自然送不出来了。密信都送不出来,那么安北都护府的兵将会怎么样呢?是不是已经……
沈华善突然不敢再想下去,心头也闪过无尽的担忧。侄儿沈则思誓言建功立业、马革裹尸的情景,还如在眼前,可是,如今都不能确定他是生还是死!如果他真的不幸,那么该如何向三弟交代?
沈华善的脸色越发难看,叶正纯和沈余宪也没有说话,他们的眉头也无法舒展。
北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只能等待如流处的消息送回来了。
可是,如流处的消息尚未送回京兆,在沈华善还在焦急等待的时候,关于北疆的局势,就有了最新消息。
几个伤痕累累的士兵,被千里快马送至京兆,就倒在兵部官衙前面!他们身上,满是凝固的血块,有人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还有人断了一只胳膊。
正是这几个让人惨不忍睹的士兵,在兵部官衙前,微弱地喊道:“安北都护军和突厥勾结,占领北疆!谷大祖反!郑闲反!沈则思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