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黛玉看到珍珠跟了来,晴雯却没跟来。
墨玉和青玉下指导棋时,黛玉就问了一声晴雯的去处。
宝玉听见倒就笑了“她是个急性子,说风就是雨的。见我受了这么次伤,生怕我x后也受什么伤,怕那时候不知道怎么照顾,就找云萝姑娘学习包扎去了。其实,我x后虽难免受伤,但哪儿可能等到她来包扎?”
对晴雯的热诚,黛玉一点儿不奇怪。
如今,她倒是有些为晴雯可惜。
她知道,晴雯其实安守本分。虽有时看似逾越,却是笃定自己必然是宝玉未来姨娘的缘故,觉得有些事情可以做主。该守的底线,她一直都守得很好。
而她在被送到宝玉的房里去之前,也确实是得了朱嬷嬷明确的暗示。
故此,晴雯一颗心就放在了宝玉身上……宝玉是个怎样的人,或者反而不重要。
但如今这个宝玉对晴雯的纵容,却与原本的宝玉全然不同。也是最近黛玉才发现,那是一种将晴雯视作囊中之物的纵容!
“那到底也是一份心。”黛玉略叹一声,转而又笑问宝玉身边跟着的珍珠“宝玉都这么说了,你是他身边的大丫鬟,就不劝劝晴雯?”
侍立一边的珍珠不料忽然问起了她。
她略斟酌一番,就笑道“林大姑娘不也说是一份心?看二爷这样,日后奴婢们就是不能陪着去武场,若是知道如何包扎伤势,心里也总安心一些。若不是二爷身边要有人伺候,我都想去学学呢。”
黛玉心中一笑——云萝是个聪明的姑娘,只怕还未必乐意带你。
不过,她自然不会挑明这一点,只是对宝玉笑道“你倒是个有福气的,身边的丫鬟倒是各有各的好处。不过……”
“不过什么?”宝玉顿时好奇。
黛玉是难得和他这样亲近的闲聊,且她言语风姿也全不如一般的女孩,宝玉也很难将她视作幼小的女童看待了。
黛玉喝了一口茶,笑道“也是我癖好发作。你看你房里的丫鬟,晴雯、麝月、秋纹、茜雪……是这些吧?一个个的名字都雅致好听。珍珠是你的大丫鬟,但她的名字听着,倒有些落了下风。”
宝玉不由失笑“这些名字可都是祖母起的。她起名字不都是一批一批的么?”
黛玉笑道“祖母又不像我,不过是随口随心一起,自然不会有太多讲究。虽如此,我看着还是有些别扭。”
黛玉为人极好风雅。
此事可谓是贾府人尽皆知的。当然,不喜欢她这调调的,就会说是酸腐。故此,对她的这番论调,宝玉不觉得奇怪,一边在下棋的墨玉和青玉也不奇怪。
哪怕这同来处的兄妹如今神情迥异——
墨玉很闲适,青玉很愁眉苦脸。
墨玉还有空开了句玩笑“宝玉你还没听出来?大妹妹这是在鼓动你,让你给你这丫鬟改个好听点的名字!”
宝玉无奈道“偏我是没有雅骨的。要起名字,只怕还不如这个。”
不过他想想,也觉得黛玉所言有理。
若论名字的韵味,珍珠一名,在他的房里确实是落了下乘。
偏这珍珠又是个最妥帖贴心不过的。加上他也有心讨好黛玉,便笑道“若是大妹妹有心,不妨替我想个名字吧。”
“这个么……”
黛玉再次喝了。茶,明知故问道“珍珠姓什么?”
珍珠已听见宝玉那么说了,便忙回道“姓huā。huā朵的huā。”
黛玉沉吟一会,再转头看了看窗外。窗外如今正是瓢泼大雨。
她又微微蹙眉,这才笑道“我不喜欢这样天气,而珍珠姓huā。故此,我想起一首诗来——huā气袭人知骤暖,鹊声穿树喜新晴。如此,叫做袭人如何?”
黛玉虽捧着茶微笑,实际上,却是借着茶雾遮掩,眼角余光亦注意着他人。
她话一落下,便瞅见一边的宝玉那脸上的微笑已经僵硬了。而另一边,青玉显然也很震惊,正要落子的她,手僵在了半空。
倒是墨玉……
墨玉当初看红楼,压根儿就没怎么记住这个名字,此时一时也没想起,倒是真心实意的道“妹妹还是那般喜欢诗词。”
黛玉笑问“这名字如何?”
墨玉如今倒不太在乎黛玉在诗词上下的功夫了,便诚心的点头道“我好歹也会赏——是个雅名。”
青玉也镇定下来,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宝玉。
宝玉的笑容却依然有些僵硬,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道“诗是好的。但若光看名字,似乎刁钻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