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女官小声的道,“娘娘,是玄阳道长先提起的。”
穆逸兰怔了怔,随即笑道,“我倒忘了。不过,道虚真人不也说,玄阳小道长的眼力是很好的么?”
玄阳——张淮。
黛玉的警惕心越发厉害了。自从得到了张滦的提醒,这一年多来她异常的小心谨慎。但凡是疑虑多些的宴请,或者让人不安的出行,她都是能推就推。
所以她还真不能肯定,张淮是不是做了什么。
现在……穆逸兰这边,是不是张淮有意下手?说起来确实。张滦离开了家之后,就没有了出入宫廷的权力。但穿着道袍的张家人,却是可以在各种法会中出入宫廷的。见到宫妃的几率也不小。
再者……
是错觉么?
黛玉隐约觉得,这穆逸兰说起“玄阳小道长”时,语气轻松戏谑得简直有些古怪。
不过,心中虽然奇怪,却是更不好确认答案的事。黛玉也只能忽视。由着穆逸兰说起宫中的一些杂事来。她倒是至少给黛玉确认了一点。
那就是在年节过去之后,宫中确实是会连续举行一系列的宫宴,才撮合那些未娶未嫁的男女。
“……被那些事耽搁的倒也却是不少,可真正被连累的又有谁管?”穆逸兰毫无顾忌的说,“我还算是个有人样的,另外两个呢?还有那个直接进了庙堂的。如今都如槁木死灰一般了。再说了,也不是人人都被耽搁,有那等眼光高的,自己看不上别人,竟是反而也要宫里头来操心!”
黛玉听得诧异。
倒不是说穆逸兰明目张胆的抱怨。
“兰妃娘娘怎么知道有那‘眼光高、看不上人’的?”她随波逐流的、貌似好奇的问了下去。
“怎么不知道?”穆逸兰冷哼一声道,“好吧,别人我也真不知。那景家的姑娘今儿不也来了?就是当初那什么群芳宴的琴魁。一场群芳宴,据说求亲的人都踏破门槛了。当次的倒霉事,若不是她已经在议亲,只怕也是一般儿。”
黛玉心中如今倒是疑惑更重,“兰妃娘娘也认识景姑娘?”
穆逸兰继续冷哼道,“以往倒也见过几次。那可是被夸德才兼备,京城表率的。”
听起来,倒像是东安郡王妃曾在穆逸兰面前夸过景穗。
如穆逸兰,据说那是娇宠着长大的,莫说琴棋书画等事,就是女红,也并不精通。可话说回来,以她原本的身份性情,又何必非要学那些东西不可?
黛玉也不好明目张胆的观察穆逸兰的表情,但穆逸兰的这些话,确实是让她破费思量。
她抽空看了那个之前说话的女官一眼,可这位这会儿却又低眉顺眼的,毫无存在感了。
——以穆逸兰的为人,哪怕有了变化也好。也很难分清啊。是真心话,还是被诱导了的真心话?抑或……看似真心话的假话?
不过黛玉打定了主意,以不变应万变,就只是道,“我也不知道景姑娘多少事。不过,琴艺必然是异常了得的。若是到了宫宴之中,想来也能增色。”
穆逸兰忽地看她道,“你来不来?”
黛玉微笑,“臣女的年纪还小呢。再者,这话儿倒不怕再说一遍,等年龄到了,也是希望父亲做主的。”
穆逸兰点点头,就又扯开了别的。此后到黛玉抢在宫宴之前告辞离开,都没再发生什么令人奇怪的事。看二皇子一事,对幼儿还远远不到感兴趣的年龄的黛玉果然只是走了个过场而已。
而直到穆逸兰遣人送她出宫,都是直到宫门,看到了林家等着的下人,也没有出任何问题!
不过,黛玉却也不能彻底的松口气。盖因在离开的时候,穆逸兰拉着她的手说了一句,“我在宫里常无聊得很。这宫里的人,也各个都虚伪得令人生厌。就没几个让人能舒心说话的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直率不怕事的。有空倒要常接了你来陪陪我。到时候我禀明了太妃娘娘,可由不得你不来。”
黛玉对此还真是哭笑不得!
她当然不会认为,穆逸兰是真把她当做了闺中好友。
这很明显,是有人蓄意的要将她拉进宫闱之争!元春不行,太妃不行。她们都有许多顾虑。但是在穆逸兰身上,她恰好就是宫中最不知道顾虑的那个人!
——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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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从8点左右一直停电,所以断更一天。结果因为恰好提早洗了头,吹了冷风……悲剧了。
现在感冒ing……字数也没能补上,只能保证正常更新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