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女斗,马上斜斜地往旁边退了一步。
跟着就有两个婆子朝傅春儿这边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挽住了傅春儿的胳膊,其中一个亲热地道:“这位姑娘,这屋里人多,老妈妈们有些话想对你讲,讲了又怕你听不进去。”她朝另一人笑了笑,另一个婆子就笑着应道:“随我们出来一下吧!”
这两个婆子,都是身有蛮力的,挽住傅春儿的胳膊,傅春儿一时挣扎不脱,几乎是被人从屋里拎了出去。她忍不住想,难道这洪家原先是习武的?
她还真的没想错。这洪家,早先原是山东的大族,一直务农为生,极少人出来经商,但是当地民风彪悍,当地不少事情都是靠武力而不是靠律令解决的。因此人人尚武,家家有护院,女人家这头,就算不会专门学拳脚,但是好些事情,都是以武力去解决的。所以洪氏来到广陵府,颇不习惯黄家宅院里,长期从商带来的习惯,人人左右逢源,见了“利”字才伸头。洪氏总是习惯直截了当地解决问题。
洪氏出嫁,别的没有多带,身边孔武有力的婆子媳妇子倒是不少,用洪母的话,“若是真的南边府里出了什么勾引姑爷的狐媚子,不用客气,将人打坏了,我们洪家赔着。就是将姑爷打坏了,也没事,你这是御赐的亲事,就算到皇上面前去说理,难道皇上还能站在他家那头不成?”
这是在洪氏嫁过来之前交代的,那会儿洪镇还未事发,待到洪镇事发了,洪氏已经嫁到了这头,洪家一时上下都四处奔走着,再无人教导这位姑奶奶为人媳妇的道理,也无人在意姑奶奶过得好不好,只要姻亲黄家肯出手相助就行……
一时两个婆子将傅春儿带到屋外,就将傅春儿放了下来。傅春儿伸手去抚被抓得生疼的胳膊,忍不住说:“两位妈妈……”
她话还未说出口,就有人一手抓住了她脑后梳着的发辫。傅春儿吃疼,伸手就去紧紧护住她的发根,不曾想一股大力朝她肩头推了过来,傅春儿尖叫一声,觉着身子正要摔出去,发辫处有一紧,整个人又被拽了回来。好在她机警,没有失了重心,紧紧地护住脑袋,只不过肩上刚才被撞的那一下,实在是生疼生疼,再加上被人揪住了辫子,她觉得眼中都快要落下泪来。
“武家的,你出手轻点,这个年纪小点,不比原先姑爷屋里那个。”其中一个婆子提点另个一。
“没事,这样的小身板儿,狐媚子模样的,婆子我见过得多了,不用怎么招呼,回头额头面上抓上两道,就什么事都没了。”那个武家的婆子这么说。
傅春儿这会儿神智还算是清明,却一时束手无策,心里默想,是该装晕呢,还是该反抗呢,还是该逃跑呢?装晕,自己还没被怎么样就晕了过去,这些婆子眼光厉害着,没准一下就能看出来破绽的,回头自己更成了案板上的肉;反抗,以一敌二,打不过;逃跑呢,她也很是想逃,可是身不由己。唉!总之她深悔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另外,黄家还真是不能沾,沾一次,倒霉一次,亏吃得还不够么……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不要抓我脸啊!”一只手便送了发辫,转过来紧紧地护着面上。
那个武家的笑了一声,说:“姑娘,这个真不用你提醒啊!”
远处黄以安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洪氏还在远处笑着说了些什么。
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没用的黄以安,老婆也管不住,傅春儿不断地在心里吐槽,可是吐槽又管什么用。她索性放开头发,双臂挥动,护住自己的头脸。总之她要战斗到最后一分钟,不能让人这样轻易就得逞。
一只手毫无征兆地伸了过来,两个婆子都“哎呀”了一声,其中一个还摔了在地上。傅春儿觉得头上压力陡然便松了。
“你们——”来人的声音里满腔的怒气。
远远地黄以安的声音传来——“袁相公”!这该是袁时了吧。
傅春儿好容易抬起头来,看向袁时,却见一对眸子里,写满了层层冷冽的怒意,隐隐地又透着半分责怪,仿佛在说,你平日里那些个机灵劲儿,都上哪儿去了?
袁时突然伸出手,拉住傅春儿的胳膊,道:“走!跟我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