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屈。圣上下旨追封为兴勇伯,另赐房屋田地,让就地厚葬。”
韶华越说越是仰首伸眉,容光焕发,所有人都被她慷慨激昂的语气给吓到了。绾华嘴皮动了动,脸色有些难堪,其他人虽心有疑虑,但被她的神色激昂感染到,也不由得吸气凝神。
“然,他上请拒袭爵位,不愿继承用父亲冤屈枉死换来的荣华富贵,立志要自己挣取爵位。圣上大受感动,虽准他请愿,但并没有收回府邸赏赐,反让他进宫给二皇子伴读,兼近身侍卫。”
韶华丝毫都没察觉到,自己说道激动时,双拳握紧,脸上不掩仰慕敬佩的神色。
“真傻!”一室沉默后,燕绥轻声打破平静,惹来韶华不悦的眼光,“好好的爵位不要,去做什么侍卫。”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韶华立刻反应过来,紧紧追声:“荣华富贵虽好,可却是用他父亲冤屈枉死换来的,像他这般才是有骨气,又顶天立地。”
她如何也忘不了当年初见严恺之,青涩的模样端的是成人也不定能拥有的坚毅和练达。那怦然心动的感觉,哪怕惊鸿一瞥,也足够一生谨记。
“我说说而已,五妹妹作何这么激动。”燕绥打着八卦的眼神看过去,却见韶华从容淡定,心里顿时困惑起来。
“五妹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斯晏有些郁闷,事发之时,韶华应该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韶华刚要开口,手心忽然被人捉住了,她吓了一跳。侧过头,看见绾华脸色不佳,嘴皮动了一下,开声替她回答:“她不过是从小听我外祖父讲得多了,便记下了。”韶华又要开口,绾华把她的手捏得更紧了,勉强扯开笑,对她说:“好了,没得别多话,祖父年纪大了,讲起事来也不定记得多少。你就别听话传话,以讹传讹,无端生了事来。”
斯晏听了也点点头,按理说他比韶华年长,又是在京城混大的,而且严恺之和李斯晋还是故交。没理由韶华知道的比他还清楚,但若说是听老人家闲话说的,那也就作罢。毕竟,人言传多了,也不定真假。
“三妹妹说得有道理,端明皇后和国舅爷的事,外人都不怎么谈,就怕生事。你们知道也就罢了,千万别多嘴。”斯晏这话是对燕绥说的。燕绥张口,却让以琛跟瞪了下去,她鼓着腮子,不作答。
一室的气氛忽然就冷淡下来了,好在很快马车就回到家。
燕绥说起今日原本是要去她院子庆贺的,斯晏提议待若过多几日,大家一起庆贺也不迟。燕绥觉得提议不错,绾华也恢复了气色,正准备送她们回碧梧轩。还没走到一半,却见书语着急地守在半路,一看她们回来,激动地迎上来。
绾华定了定神,正要开口训责语先一步在她耳边细语。绾华脸色微变,很快冷静下来,对众人道:“四郎送燕绥妹妹就好,我和五娘去熹园,阿娘唤我们留饭了。”
众人表示理解点了点头,便与她们告别,各自离去。
“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韶华觉得绾华脸色有些不对劲,抓紧她的手,快步往前走。
绾华脚步顿了一下,看着韶华的眼神有些陌生,严肃地说:“五娘,我且不管你方才是不是癔症又犯了,但你要记住,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知道吗?”
她刚刚确实是被韶华给吓住了,那表情,那神态,完全像是个陌生人。
虽说她对这个妹妹也算不得十足的熟悉,可倒也见过几回,从未有一次像刚刚那么陌生,像是换了个人。听崔妈妈说过,韶华在“生病”期间,一犯癔症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说话行事都陌生得让人害怕。还有一次说自己是安西郡主,可谁都知道,安西郡主已经入土。一听这般不吉利的话,吓得凌氏立刻让人做了几场水陆道场,才安息下来。
韶华心头微微发酸,没想到绾华到底还是以为她犯了病。但不能怪绾华,这事说出去谁会相信,她不是原来的韶华呢。
她暗暗捏了自己一把,扯开笑脸,说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的。”看绾华俨然松了口气,又问道:“阿娘这么急唤我们是什么事?”
绾华再望韶华一眼,看她笑脸盈盈,心才安定下来。可一想到凌氏,眉头又皱起来,“还能有什么事,一定又是苏姨娘在搞鬼!”说着也没忘脚下步伐,累得韶华跟着后面小跑。
“苏姨娘怎么了?”不是应该病倒在床上吗,难道这么快病好起来折腾了?
“阿娘和爹爹每次吵架,背后总离不了她在搞鬼。”绾华愤愤道。
凌氏嘴快,跟李勋卓的急性子凑在一起,就是。只可惜别人家是天雷勾地火,化干戈为玉帛,而李勋卓夫妻却是以火攻火,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