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也求个恩典,一起赎身出府,好让儿子安心考试。只是没想到,小六子根本不是块读书的料,再加上没人管他,三天两头逃课闹事,没少让人找上门去。
韶华点点头,难得小六子是自由身,却有拐脚张平妈妈这对父母在府里撑腰,更重要的是还有幼菡约束着,只要他能收心,这绝对是块跑腿的好料。于是,韶华决定要把小六子养成自己人,以后外头的人就交给他。
待她随意掰了几句行军打仗的道理,说到川北风光、兵营军令无不让小六子心神向往,顿时对这个主子也心生敬佩。绕到差不多,看着小六子眼中只有崇敬和信服,就连幼菡都目瞪口呆,韶华才交代小六子去盯紧徐子昂的事,无比要查清他看到的人是不是锦华,以及安庆侯府的消息。经过韶华这一番洗脑,小六子下定决心要完成任务,立刻就告辞离开。
幼菡吃惊地打量自家主子,虽然因为在城外那一次历险,让她对韶华多了另一番打量,但是听到她四两拨千斤就把小六子收服了,而且是心悦诚服地听命。比她跺脚扭耳朵地破骂,显然要见效得多,幼菡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人和绾华这个只知琴棋书画的大家娘子是亲姐妹。
没等幼菡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惊,初荷一脸慌张地跑进来。“五娘子,五娘子,大少夫人要生了。”
韶华顿下茶杯,激动地站起来。“这么快?”
初荷一边抹汗,一边道:“我刚刚遇到红菱,是她亲口说的,她还急急忙忙地往外赶,说是要去请稳婆。”一般宽裕的人家都会早早把稳婆养在家里,只不过因为国丧期间,为了避免人多口杂,招惹是非,所以打算提前一个月再让稳婆进府。可是没想到稳婆还没上门,辛子萱就要临盆了。
“日子不是还没到吗?”算算日子,似乎要比预产期早了半个多月,幼菡好奇地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总之听说是大夫人去王看望大少夫人,然后大少夫人就说要生了。”初荷的话让韶华立刻沉下眉头,这摆明就是有猫腻,好端端地养在家里,怎么会忽然提前一个月生孩子。
二话不说,韶华带着初荷幼菡就往煦园跑,可是半路就让人给截住,说未出门的娘子不要过去沾染晦气。韶华气得直骂凌氏死脑筋,她又不是去接生,就是过去瞧瞧也好。可是拗不过,韶华只好打道回府,准备让幼菡去打听消息,一生下来就立马跑过来看她的侄子兼外甥。
可是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听说辛子萱已经在屋里喊道没力气,可是稳婆都还没到,连红菱的影子都没见着。
“哎哟,我怎么给忘记了!”幼菡一拍大腿,忽然惊呼一声,把韶华吓了一跳,“今日公主和亲,兴许是给挡住路了,所以赶不过来。”
“那可怎么办!”初荷也着急起来。
虽然国丧期间不得婚娶,然而和亲这种事,可大可小,关乎到两国和平,于是破例让公主今早出关。虽然朝中仍有人议论不该和亲,这种时候,新帝应该拿出气魄来,一把打过去,让多罗见识一下,什么才是中原的王者。而当知道和亲的公主居然是兰芝时,甚至有人出来破骂说严恺之下落不明,兴勇伯膝下才这么一双儿女,新帝居然狠心把兴勇伯唯一的女儿嫁出去了。不过不管骂声如何,兰芝还是风光大嫁了。
韶华心中有些生疼,就连兰芝出嫁,严恺之都没出现,难道他真的死了吗?
可是她现在还空想太多,毕竟如今更危险的是辛子萱,她不但早产,而且还是难产。如今煦园忙得所有人都团团转,稳婆还没来,家里又没人懂接生。
一个念头闪过,韶华忽然想起羌氏自己就懂接生,据说生攸宁的时候,也是稳婆没来,她一个气把攸宁憋出来,还自己给儿子剪了脐带。虽然羌氏常常拿这件事来向其他人炫耀,可是辛茂山每次听到这个都会沉下脸,据说当初是夫妻俩吵架,羌氏顶着大肚子跑出去。结果在半路疼得要生,倒在别人家门口,幸亏好心人扶她进屋生孩子。后来那家人生了三胞胎女儿就难产死了,羌氏就把三个女儿带进府给辛子墨当贴身丫鬟。
不过这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韶华唯一想到的是,与其绕一大段路去请稳婆,不如骑马抄近道,把羌氏带来。这个时候可顾不得国丧期间不得串门的命令,人命关天,再说羌氏也不是外人。最重要的是,小六子后脚刚走,让他去送信的机会都没有。
“幼菡给我备马,初荷听我看住,我必须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