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了他的心事,伸出手捉住他的手腕,福林立刻意识到眼前人是如假包换,立刻就换上谄媚的表情讨好地笑到。
严恺之被他狗腿似的笑容给逗乐了,他以前没少拿宋煜练手,福林自然就是他们的免费大夫,所以严恺之一出手,他立刻明白。只有严恺之才出手这么狠,一招就能把人拉脱臼,要不是他反应得快,说不定胳膊也得被扯脱了。心里不禁暗暗同情起韶华来,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该不会经常在家被严恺之当耍猴玩吧。
见严恺之收回手,福林心有余悸地把椅子搬远一些,看到严恺之发现他的小动作,只好讪笑地搬回原位“你以前可没这么多感慨,怎么了,想媳妇了?”
严恺之没点头,也没否认,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他知道韶华对他的感情,那封休书也是情非得已,就算弘弋会对她网开一面,可是他不知道旁的人会不会起哄要挟。
他见过韶华哭,那种豁开一切的伤心,眼泪就跟久旱多年的甘霖一样,点点滴滴就能扎进他心底,让他疼得不能出声,甚至恨不得让自己痛死,也不愿承受她多一滴泪水。若说这是他上辈子欠韶华的,所以这辈子才需要这么多勇气来承认她的泪水,可他却一再地惹她难过。越不舍得,却伤得最多,他忍不住想,当初如果拒绝了她的感情,或许她现在该是幸福美满和气团圆的一家子。
或许是他的自私,想独占她这般放肆又坦荡的爱,她的心就跟她的笑容一样美好,就像春日里的阳光,既能温暖又照进了他的心窝。严恺之闭上眼,心里脑里全是她的颦蹙笑泪,挥散不掉。
福林伸手搭在他肩上,见他惊了一下,睁开眼,安慰道:“放心吧,以她娘家的情况,怎么也是锦衣玉食,高枕无忧。”只能说这是李五娘的命,当初也是她执意要嫁给严恺之,落得如此下场又能怪谁。
严恺之没有去接他的话,想到自己原本要找福林商量的事,于是开口:“我还不能动身吗?”圣旨虽封了他官职,却不让他即刻动身去川北,空有个名头坐在福林的医馆里,严恺之怎么都坐立不安。而他越是烦躁,脑子里就越出现韶华梨huā带雨的伤心模样,疼得恨不得能找个人来出气。
福林也知道严恺之的心情,可他也算奉命行事,只好道:圣旨不是说了,卫三会带个人跟你接头,你就安心等着吧。”有严恺之在,他也好歹不会每天被胡八娘骚扰。
严恺之不安的除了挂心韶华,还有川北的情况也是让他不能安睡的原因。如今敌军就蹲守在川外,不知何时会开战,他作为领军大将却不能亲临,这如何让他安心。他狠狠地骂了一句:“宋煜不知搞什么鬼,竟然没有告知一声。如今川北告急,你让我如何在这里坐得下去。”
福林安慰道:“再急也没用,皇上自然有他的安排,你现在贸然过去,难道即刻就能领兵打仗吗?你光是一道圣旨,川北那些人能服你,川北又不是陵京,还能看严老爷子的面。再说了,凉城距离川北也就四个时辰的路,那边有个动荡,这里一眼就能看到。你要相信你老丈人手里带出来的兵,一点都不逊色陵京。”
听着福林的话,严恺之也只能叹气,若不是福林,他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忽然发现自己真是孤身一人,莫名心底产生了一股苍凉感。
福林安慰了严恺之几句,门外跑来了一个眼熟的人,一进门就给他们请安,笑眯眯地对福林道:“福大夫,我家老爷请您和严爷过去吃饭。”
这些日子福林没少让胡太守请去吃饭,不外乎就是问他什么时候把胡八娘娶过门,如今满凉城都知道胡八娘非福林不嫁,个个都问胡太守讨喜酒。胡太守实在疼这个女儿,拿她没办法,只好跟福林打商量。虽然福林不肯点头答应这让他气得不轻,可是除了这点,胡太守对这个准女婿倒还挺满意。
福林一句话:“不去。”严恺之不禁对他侧目,这霸气可有点过了,怎么说这也是实打实的未来丈人。
那人似乎早就料到福林的话,不改笑容地说:“福大夫,我家老爷说,您不去吃饭可以,麻烦您陪严爷走一趟。”横竖福林都是半个主子,去不去无所谓,但是看到自家老爷那战战兢兢地样子,他心里清楚另一位才是正经的贵主子。
福林瞪圆了眼睛看着严恺之“敢情我成陪替了?”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