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的情况。凤仙惊讶得差点叫出声,被韶华瞪了几眼,无奈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凤仙听了以后就完全说不出话了。他不知李阁老到底是怎么教导自家孙女,别的人家至多就是琴棋书画女红厨艺,可韶华说起领兵打仗,语气间的熟悉和〖兴〗奋比他一个男子更甚。
凤仙偷偷打量着韶华,心想一个书香世家的娘子定然不可能对军事感兴趣,唯有可能就是她为了严恺之用了心,否则一个常年在京里,连打架都没见过的娘子,哪里会对这些战事有兴趣。韶华并不知道凤仙的想法,她只是有些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越是靠近凉城,她的心就越紧张,所以便找了些其他的事扰断自己的思绪。
严恺之找到他们时,韶华又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发呆,凤仙要开口提醒韶华,被严恺之摇头阻止了。凤仙看了看他们,识趣地退了下去,严恺之这才慢慢地走进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
看着她消瘦的背影,严恺之只觉心中一紧,想要用她进怀里,一解多日的思念。可是手伸到半空,却顿了下来,想到自己如今与她应是毫无关系,只道刚刚是有外人不愿落她面子。他清咳了一声,提醒了韶华注意,无视她惊喜的表情,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韶华一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朵笑容“我来找你啊。”笑着笑着,嘴角就垂了下来,脸上却挂上了庆幸“我还以为你真的被发配到海亭,好在二爷还是护着你的。”
“你就这么跑出来,儿子怎么办?你就没有一点做母亲的自觉吗?”严恺之也不知自己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可等他反应过来时,韶华整个人的表情都定住了。“明日我让卫篪送你回去。”
韶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从来没听过严恺之对她用这么生硬冷漠的口气说话,就算是愤怒也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隔阂,就好像两个陌生人一样。“恺之,我知道我这么跑出去让你担心了,粉团在我阿娘那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我以为你去了海亭,本来想跟去海亭的,结果世子却让人把我送到凉城来。”
严恺之顿了一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悦地看着韶华“你又和世子见面了?”
韶华没注意到严恺之用了一个“又”字,但也没有刻意隐瞒“他说他能帮我来见你,所以……”
严恺之忽然觉得心里有股无名的火窜了上来,看着韶华无辜的脸,气得冷笑:“他说什么你都信,你就不怕他对你有别的企图吗?”他要怎么说才能让韶华知道,弘方对她早有赤裸的欲望,甚至三番两次与他斗气。起初他也以为只是故意和他作对才拿韶华做引,可是当他知道弘方暗地里为韶华做的那些事,他就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韶华被他的火气闹得莫名其妙,她知道也担心弘方会对她不利,可她心里只想严恺之,根本顾不上其他。“恺之,你别误会,他没有对我有什么企图,这次还是多亏他,我才能来到这里。”
韶华越是为弘方辩解,严恺之的怒气就越大,连他最后一丝理智都给烧掉了,他整个沉下脸,口气生硬地说:“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他对你有什么企图,我不会再管。”顿了一下“你不该来这里,赶紧回京去。”
这一句确实是他心里话,弘弋要他戴罪立功,可字里行间说得明白,赢了便是戴罪立功,若是输了,以严恺之的性子,弘弋也清楚他绝对不会有脸再回去。京里早就没有他立足之地,而木石真不可能会替他继续包庇。弘弋拼的就是他最后的血性,他要立威,他要集权,徐家也好,贺家也好,甚至是方有信也好,对他来说都是他的阻力。所以,他拼着满朝大臣的舆论保下他,就是要严恺之替他打出一片天,要让先帝留下来的大臣知道,这江山如今是他弘弋的,谁都没资格来指点。
严恺之也知道这是弘弋给他的希望,也是最后的机会,他心里是感激弘弋的,还能让他踏回这片土地。而他心里更多是庆幸,万一他战败死在川北,至少他已平安地安置好韶华母子。
但是,严恺之这一番话把韶华给说愣了,她半天回过神,却发现眼泪已经溢出眼眶,身子不住地发抖。她咬了咬牙,一把抹掉眼泪,从怀里取出当初严恺之让人送到李家的休书,抖开在严恺之面前,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这封休书就能把我打发回家吗,这辈子只有我休你,你没有休我的资格。”说着,就把休书在他面前撕个粉碎。
看着细碎的纸屑在眼前飘落,严恺之也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看她倔强的小脸,他堵在心里的只有叹息。“你撕了休书也没用,我不会回京的。”
韶华不屈地扬着脸“我出京就没打算回去,你在哪我就陪你耗下去。”
严恺之眼睛一瞪,脸上甚是不悦“胡闹,你赶紧给我回去!”
韶华想到虎符,心里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从随身的小包袱里取出一个锦带,将虎符拿了出来,如愿看到严恺之脸上一惊,她轻笑道:“我知道你再等这个东西,本来世子让我亲手教给你,既然你要我回京,那我就把这个也带回去。反正没有虎符,我想你也去不了川北。”
严恺之没想到宋煜要他等的竟然是韶华,心里不禁把宋煜臭骂一百遍,不得已软下口气“把虎符给我,这东西你拿着太危险了。”
韶华缓了情绪,慢慢恢复了镇定“给你可以,但你不能把我赶回去,我必须跟在你身边。”
严恺之想都没想,立刻拒绝“不行,川北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到时候刀光剑影,他自己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要是乱起来,怎么保护她。“除了这个,我都答应你。”
韶华想了想,又道:“那你跟我回京。”严恺之气得皱紧眉头,摇了摇脑袋,他现在可是身负皇命,现在离开将以逃兵叛军处决。韶华自然知道他不会同意,便得意道:“你自己考虑清楚,反正攸宁都离家出走,你信不信我也跟着离开。”
“你敢!”严恺之根本没料到韶华会有这么无赖的想法。
“你可以试试。”忽然间,韶华的心情变得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