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看着校场里一圈一圈跑得快虚脱的士兵,张齐被推搡着拱到严恺之面前。可是见了严恺之那一张简直堪比狂风暴雨来临前的阴沉的脸,他咽了咽口水,想要退让,却被身后一群士兵凶狠的眼神硬是给逼了回来。
张齐只好搔了搔脑袋,硬着头皮上前搭话:“都督,怎么坐在这里,不去陪夫人吗?”
一句话,两个字,言简意赅:“不去!”
他犹豫地回头望了众人,有威胁有恳求有戳心窝,各自表情各异,他只好再次开口:“都督,要不您休息一下吧,这大日头的,会累坏的。”
严恺之根本不为所动“不用。”
张齐苦哈哈地说道:“可是士兵们都累了。”
严恺之这才瞪了他一眼,口气更是低沉可怕“哼!行军打仗之人,就这点便喊累,敌人忽然偷袭怎么办!你别忘了,当初这城门被聿仓的人险些失火,就因为你们太掉以轻心,平时都不加紧训练。”
张齐心里默默补上一句:当初是因为有奸细混在城里,否则怎么可能会让敌人得逞。
但是他不敢说出这句话,谁都知道自家都督和夫人闹翻了,这两天几乎那士兵当畜生操练。问题是畜生被逼急了也会造反,士兵却不敢出声,只能向张齐哀求,好歹张齐是跟着严恺之一起过来的。
他想了一下,小心提议道:“那要不,都督您休息,我来替您看着他们。”
严恺之依旧不肯松口“不用,我亲自监督。”
张齐已经使尽浑身解数,奈何严恺之就是个木头脸,石头心,他不禁想着,先去求夫人开口会不会容易点。
“都督,夫人找您。”就在这个时候,英九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尤其是底下的士兵们,个个都拿英九当成救世主。严恺之的表情动了一下,垂下眼帘半晌,终于站起身子,却不知底下的士兵简直想要高呼。
“张齐,你看着,我出去一下。”他瞥了士兵们一眼,对张齐道。
“是!”张齐〖兴〗奋得,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响亮。
所有人立刻列队欢送严恺之离场,他也知道将士们不喜欢他出现,也没逗留,大步随英九离开了校场。
“夫人找我有什么事?”他心里有些小激动,脸上却保持不变的表情。
“没有。”英九低下头,其实他也是被迫让人丢出来的。因为不只是军营的士兵们,就连都督府里的下人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卫篪不在,光是凤仙就被严恺之借故训了好几次。大家思前想后,想要劝韶华低头,可是三个宝不肯,三个宝想自己出面,严恺之不见。总之,就在他们闹翻的那一刻起,几乎整个川北都笼罩在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下,没有人不小心翼翼。
严恺之表情一动,却是惊怒:“你胆敢骗我。”
英九站出来也就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严格算起来,张齐是跟在严恺之身边行军最久的,而英九却是跟在严恺之身边伺候最久的。而且或多或少沾了已故的太夫人的面子,所以英九一来就坐稳了都督府大总管的交椅。而英罗却留在京里,严恺之始终不放心把兰芝一个人留在宫中,虽然不能贴身保护,但至少有个照应。
英九早就见惯了严恺之的怒容,所以显得格外的平静“都督,那群士兵确实够累了,您都让他们在校场跑了三百多圈了,现在还要他们扛沙袋跳,他们会吃不消的。”
严恺之也知道在英九面前,摆出架子并不能完全奏效,他冷哼了一声:“这点就吃不消,当初训练铁卫的时候,比这个不知严了多少!”
见严恺之愿意松口说话,英九心中大石也定了不少“那不一样,那群人一直都这么训练,他们习惯了,可是这些士兵从来没经历过这么严酷的训练,就算您先想让他们变强,那也得慢慢来,一下子是练不成的。”
当年严恺之跟在弘弋身边的时候,除了帮他去办些私密的事,更多时间是秘密帮他训练一支精锐的护卫队。弘弋的要求是贵精不贵多,宁愿要一个能以一打十的高手,也不要一群没用的士兵。毕竟那个时候弘弋和弘文仍旧在争权夺位的路上厮杀,他要是练兵被先帝知道了,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轻则禁闭,重则罢黜,弘弋自然不敢声张。
尽管母家力量也很强大,但是弘弋心里清楚,手里若没有握住属于自己的棋子,就算上位也是捉襟见肘的窘状。
“报告都督,又有人晕倒了。”一个士兵急忙跑过来跟严恺之报道。
“拖下去。”严恺之皱了一下眉,又看了英九一眼,再改口:“让他们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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