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相救,民妇才免于落入火坑。”听到这里,韶华不由得冲凤仙撇了个眼神,示意他夏连云是他的同行,凤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只听她幽幽地顿了一下,下一句却让韶华揶揄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后来,民妇为感激都督救命之恩,把自己许了都督大人,不料珠胎暗结。后来民妇知道都督身份尊贵,容不了我这等贫贱之人,所以民妇不敢打扰都督,只是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带到平洲抚养成人。再后来听说都督触怒龙颜,被发配到海亭,民妇想着不敢求同富贵,但求共患难,所以带着孩子去到海亭,才知道都督已经在川北,于是只好再折回来。”
难怪她一直觉得心头惶惶不安,原来不是凤仙是同行,而是她的情敌。
夏连云说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因为韶华的脸色已经显得十分难看,她冷冷地瞥了一眼趴在地上始终没有抬头的孩子,约莫六七岁,身形消瘦,看不见五官。“你是说这个孩子是你和都督生的?”
夏连云被她的冷笑声吓了一跳,也急忙趴下身子,显得很惶恐“不瞒都督夫人,是的。”
凤仙也听出端倪,立刻喝声:“你有何证明?”
夏连云愣了一下,悄悄抬头看了韶华身后这个长得比女子还要俊俏的人,有些茫然:“证明?都督知道啊,当年他救了我,还在我家住下,那几日我们都在一起,我们”
韶华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好了,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孩子就是都督的,而不是别人的?”
夏连云咬了咬牙,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嗫嚅片刻,才委屈地说:“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民妇虽然是个普通老百姓,也知道礼义廉耻。我既然怀了都督的孩子,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愿意娶我,而且我的心里只有都督一人,我”说着,夏连云忽然就嘤嘤地哭了起来,这时一旁的少年才抬起头,去安慰母亲“阿娘,您别哭。”
夏连云的哭声让韶华有些心烦,她冷眼看着他们母子相拥而泣,好似自己是个母夜叉,特意在为难他们似的。
等了好一会儿,夏连云似乎知道自己的眼泪打动不了韶华,才停了下来。
韶华看着她脸上楚楚可怜的模样,确实有几分姿色,而那孩子相较之下更像母亲一些,并不好辨认是否严恺之的儿子。“好,我们暂时不讨论这个孩子。那我问你,你说你不愿意打扰,那你现在又来做什么?”
夏连云也看出韶华的不好糊弄,只好回答:“我、我我以为都督被发配到还海亭去了,便卖掉了房子土地,带着孩子去找。可是去了海亭才知道都督在川北,我们在平洲已经没有房子了,无奈之下,只能来川北。”为了让韶华更加信任,她把儿子的裤腿挽起来,一双脚都快走烂了。“我们是徒脚走来的,走了好久,中间我和叔宝都病了一场,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
这时,韶华反而笑了起来“你说你是普通老百姓,那你又如何得知都督的身份,如何得知都督触怒龙颜,如何得知都督没有海亭却来到川北。”
“我”夏连云一时之间就傻了眼,不知作何回答。
到底是在深宅大院混过来的,韶华沉下了脾气,对夏连云轻声道:“你如果只是想要银子,我可以给你,还可以让人把你送回平洲,买两亩地,置一处房子让你们母子安身。但你诬赖这孩子是都督的,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她虽然生气,可是不至于要在外人面前失了理智,丢了面子。
夏连云闻言,惊叫了一声“夫人,我不是要钱,我并不是想来讹都督的。”
她的拒绝让韶华疑惑了,她深深地看着她的脸,似乎从中看出什么端倪。“那你想要什么?”
不知是夏连云的演技太精湛,还是真情流露,她哀声苦求,听得旁人不觉动容:“不瞒夫人,这几年下来,为了养大这个孩子,我身子早就拖不住了。我怕我一旦走了,这个孩子无依无靠,所以想在我死前把他领到他父亲面前来。”
夏连云说得越凄惨,韶华的脸色越难看,凤仙听不下去地驳了她的话“胡说!你尚未有证据,你何来说都督就是这孩子的父亲!”
夏连云巍巍战战地从衣服里摸出一张纸,上有官府的官印,那时间倒是让韶华想到一件事“这孩子的时辰八字在这里,夫人若是不信,不妨问都督,当年他在哪里,认不认识一个叫夏连云的女子。”
“好,我就让你死心了。”这下子,她心更冷了。“来人,把他们先带下去,等都督来再做定夺。”
韶华的沉默让凤仙有些心惊,就连夏连云母子被人带走,韶华都沉着一张脸走神,凤仙走到她面前小声地问:“夫人,这孩子不会是都督在外的风流种吧”结果韶华回过神,一眼的凌厉让他立刻捂住嘴“唔,当我没说。”
“去把英九给我叫来!”韶华对旁边的丫鬟吩咐道。
凤仙心知又一场家庭风波要开始,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夫人,我是不是不用陪你了?如果没有其他事,要不我先”
“你去把都督给我找回来,就说他的旧情人还有他的私生子来找他了。”韶华原本冷了心,可是后来又叹了口气,觉得没必要把事情闹大。“算了,你回去吧,这件事我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