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
孟瑄意识到自己失言,想再说一些话作出补救,可门外又一次传来轻叩声,这一回,说话的是船主李平:“公子,你等的人来了,场地也已然选好,现在就等你过去了。”
孟瑄犹豫一下,沉声说:“我已睡下了,请他住下,明日我自有道理。”
门外的李平恭敬答道:“客人的武功过高,弟兄们拦他不住,他并非欣然而来的佳客,而是不小心踏进了咱们的陷阱中,如今急着要走呢——公子真的不接见吗?”
孟瑄又犹豫一下,口里黏黏糊糊地同意了:“那……好吧,你让他多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李平道:“属下尽力而为。”说罢离去。
孟瑄焦急地看一眼枕上半睁着眼睛、万事不上心的小女子,像是有小猫爪子挠住了他的心口窝,各种忧惧焦虑齐集心头。他捉住她的下颌,温习她的唇形。她并不挣扎,牙关也没有咬紧,软嫩的小舌静静躺在里面,可是这一个吻他没有允到半分甜。
匆匆放开她,他留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你等我,我去找伤药,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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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他们苦留不住的人是常诺,他本来有急事待办,却在赶路途中一步踏错,误入了孟瑄布下的陷阱。他幸运地挣扎出了陷阱,但李平等人只不肯放他走,于是双方一阵缠斗,几十高手合围常诺一人,仍是压不住他半分意气,战得着实辛苦。
正在此时,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加入了战局,只三个回合就改变了局势,重新界定了胜负。
制住常诺后,孟瑄却没有半点精神头,怏怏不乐地说了一回话就放走了人,谈合作的事完全被抛进江水中喂鱼去了。而常诺也是一脸的失魂落魄,不知被什么事情困扰着,被擒住的时候是那副表情,被放了之后还是一成不变,与孟瑄之间颇有一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味道。
处理完常诺后,孟瑄火速找到了伤药,赶回去补救他之前犯下的错,奈何推门而入,那个原本该继续静躺着等他做出补救的女子,却已经是人去床空。
孟瑄大急,连忙传唤来了李平,两个人兴师动众地叫上一伙人,大找了一场。最后有个眼尖的丫鬟回报说,不用找了,她亲眼看见夫人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挪着进了廖小姐的房间了。
孟瑄默默一晌,想去把她找回来,终是自觉无味。这全都是他惹出来的事,伤了她的心,现在又能装什么理直气壮的样子。只是不知廖青儿那里有伤药没有。
众人呆呆地陪着主子站了半夜,孟瑄将手中伤药交给那名丫鬟,让她准备热水毛巾和点心茶水,一并送去廖小姐的房间,
如此折腾到夜色未央,四更时分,众人各自散了去睡觉。孟瑄也回到他与小妻子的睡房中,一了进门,入目的就是床榻上的那一滩干涸的鲜血,他还有什么心思休息,只是怔愣着发呆罢了。
心中着实懊恼到了极点,可恶可恶,他这该死的嘴巴,竟然没能锁住半点心事,把往日憋在心里的几个影影绰绰的疑惑,高绝熠迢之类的都不假思索地说出来,图了当时一点痛快,过后却只能自尝苦果,因为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淋湿冷透了的人儿,该怎么样才能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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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日的航行,何当归都没有出青儿的房门半步,每日只是在房间中安静地看书、写字、绣花,偶尔自己摆开棋局,自己跟自己下一局棋,再就没有多余的话了。她跟青儿也很少说话,青儿知道她同孟瑄吵了架,而且这一次还不是普通的吵架,因此也不闹她,只是为她守好了房门,不叫外敌入侵。
“去去去,走开!”房门紧紧关闭着,青儿叉腰站在门外面,冷声冷气地跟来者说,“我们只是搭乘便船的客人,等船一停靠了岸,我们就要回家去了!拜托你放尊重一点,不要随便来敲我们女客的门。找什么老婆,谁是你老婆?”
“何当归,让她出来跟我说话。”孟瑄急不可耐地说。
“你已经休了她啦,”青儿提醒他,“现在她是自由身,想怎么自由就怎么自由,谁、都、管、不、着!”
“我有事跟她说,你让开。”孟瑄的剑眉斜飞入鬓,面上满是不悦。
“什么事?跟我说吧。”青儿叉腰拦门。
“宁王的周侧妃,周菁兰,被淹死了,尸体被送往扬州,就在扬州发丧。”孟瑄一字一顿地说完。
屋中人听见了这话,勾唇冷哂道,水里欠债,水里偿命,一命抵一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