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两个人才能不分开。”
“……你休息一下,咱们回船上去,”何当归懒懒道,“我有点儿想家了,不知我的兰花有没有人浇水。”
孟瑄挣动了两下,撑着地面坐起来,从躺姿变成坐姿,他高了她一头还多。他眯眼盯着何当归躲闪的眼睛瞧,忽而出手如电,一臂将她搂进怀里,热烫的唇封缄住她的,将他口中的腥甜与她分享。她颤抖着合上双目,被动地承受着。血的味道,她也曾经尝过不少回,这一次却跟以前哪一次都不一样,有种香冽的清甜,来自孟瑄的血。
段晓楼满面冰霜,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二人在自己眼前唇齿缠绵,少时,他的唇边翘起一点冷笑,一闪而逝。青儿眼尖看见了,觉得不像个善茬。
等到终于攫尽了她的津液,孟瑄才放开何当归,附耳跟她说:“刚才的话不是玩笑,倘若将来有一天,我死之前你还好好儿的活着,那我只好下狠手将你带走……只有将你带在身边,我才最放心,因为,没有人能待你比我更好,你只能跟着我,听见没有?不管到了哪里,我总不叫你吃苦就是。”
他的话语如温柔缠绵的小蛇,倏倏钻进她耳中与脑中,让她轻轻战栗,不由自主地点了头。于是,他舒气笑了。
却说街道另一头的医馆中,朱权对着古嫔嘿然发了一通冷笑,直笑得古嫔汗毛倒竖,全身发冷,伏在地上大哭曰:“王爷饶命,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王爷开恩饶命呀。”
朱权也不说话,更未开口责骂过她一句,只是用虎豹盯准猎物的眼神,直勾勾盯准了古嫔,左手虎口摩挲着自己的下颌,愣愣出神儿。
如此过去了小片刻,古嫔不知他那么专注地在想什么事,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苦求饶命,愿意自请出家。而朱权开始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头脑中好像空出不少地方,好像是硬生生被人给掏走的,究竟他被掏走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疑惑起来,先前附了他身体的那一个“恶鬼”,为什么要派周菁兰和古有芳去台州巡矿,这两个蠢货能办成什么事?伍樱阁的能人也没死光,随便找出一个来,岂不比周菁兰能干十倍。况且,在他被“恶鬼”锁住之前,就已经听一个线报说,周菁兰跟一个掮客合伙倒卖一种小型火器,谋取暴利之余,还给东北的某支军队武装了可以十倍提升战力的火器。他当时就想扣住周菁兰,慢慢拷问出此事的详情,可还没等出手,他反而被“恶鬼”先一步扣住了,其后一直昏昏沉沉,人事不知。
而比较奇怪的就是,“恶鬼”向来都跟他住一起,当然也应该知道周菁兰的事,那他为什么要放走周菁兰?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
这样发呆一刻,朱权回头看窗外,正是孟瑄与何当归缠绵拥吻的一幕,他噙笑把地上磕青了脑门儿的古嫔扶起来,从窗户里指给她看:“有芳,你这次可是芳心错付了。瞧吧,人家对你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果真是心里、眼里都只有他抱着的那个女人。”
古嫔呜咽流泪,仰头看朱权,哀求道:“王爷饶命,贱妾愿意在此地削发为尼,终身吃长素,给王爷和奶娘祈福求平安,饶了贱妾吧,我才十九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话说回来,芳儿呀,你生的还不如那个女人的丫鬟漂亮,”朱权慵懒地倚着窗棂,斜目望了青儿一眼,自动将容貌次一等的归类为丫鬟,他噙笑道,“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看看资本足够不足够,就剃头担子一头热地上去勾引人家丈夫,多犯贱呀……你说说你自己,又蠢笨又没脸,做人活着还有什么趣儿?不如去做鬼吧。”
古嫔吓得抖如筛糠,又被他羞辱得体无完肤,当真是万念俱灰了。可再灰、再绝望,人的这一口气儿长着哪,轻易是死不成的。古嫔索性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凭窗探出身去,凄厉地放声呼喊道:“七公子救命救命呀!救救我吧,我愿意做个粗使奴婢伺候你一辈子你曾救过我的命,还对我好,难道现在就不管我的死活了!那你一开始救我干什么?呜啊——”
青儿皱眉道:“怎么了那个古嫔,她这是要闹哪样?当着那个宁王的面,说不愿当王爷的妃嫔,要当你们的粗使丫头,这还了得。宁王那个小鸡肚肠的!”孟瑄亦皱眉,心中有些许迟疑,是否要去救她一救。
恰在此时,天上突生变故,一个众人万万料想不到的变故,十分突兀地发生了。
惨剧一瞬间惊了众人的眼目,血腥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