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肝里留下了余毒。
如果老夫人死得不那么引人注目,而是“寿终正寝”的话也没事了,可偏偏,老夫人不甘寂寞。这就叫天网恢恢么。关家人拿寒绿茶出来招待客人时是很小心的,要由大夫诊脉,确定体质适合饮用才给喝,就是怕出现第二个和太子死法一样的人。结果最后,暴露他们秘密的,反而是老夫人自己。
厂卫们现在还不知道,那种毒是寒绿,还在逐个拷问中。一旦他们有了更多的线索……
“喂,你快走。马上离开关府。”锦衣府李大人说。
何当归却故意说道:“可关老夫人死前的那瓶药是我递给她的,到昨日为止,我还是最有嫌疑的。大人怎么不来查查我?”
这年头,什么稀奇事都可能发生。人人避如蛇蝎的厂卫,被缠着问东问西;谈之色变的大屠场外面,有个瘦弱得像孩子一样的女人在叫嚣,我可能跟皇上的爱子之死有点儿关联,快来查我吧!
李辊认得何当归,是因为曾受命于指挥使陆大人,暗中保护过此女一段时间。陆大人重视的女人么……脑子有问题。李辊这般想道。
“大人?大人?里面有人肯于招供了。”有个宦官出来报告,看一眼何当归,问李辊“这里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你进去录口供。”李辊硬邦邦地说。
宦官走后,李辊冷冷道:“太子过世那年,女娃你还没生出来,别胡揽一气。这里没什么热闹可看,你非留不可的原因我不想过问。命丢了,算你自己的。”
“这是自然。”何当归弯唇道“没听说把自己的命算到别人头上的。”这个剥指甲的李大人,意外的好说话呢。
“最多留一日”李辊又说“被本官发现你惹是生非,立刻驱逐出府。”
真是真是,把她说得好像麻风病人一样,还要强制驱逐。何当归的目光落在对面男人的腰带上,立刻胶着不动了,目光中透出赤裸裸的渴望。李辊火大地低头,找到她死盯的东西,是他腰间的一串钥匙,不由皱眉道:“这是关府内宅的一百把钥匙,只有本官才能通行无阻。”
“其实我也很有查案的天分”何当归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钥匙说“借我用几个时辰就行……”
“……”
得到了钥匙的何当归,回去找葛夫人,对方还在原地等着。何当归歉意地说:“没想到雪梅图一事,他们已不追究,也不需要路谈大师的证词了。平白让夫人跑来一趟,实在对不住。至于吊唁关家老夫人,我劝您过段时间再来,先回京城……”
葛夫人转身就走,何当归担心她不直接回京,或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想找个人送她。说也巧,余光一瞥就看见了个熟人,原是风家大少,摇着泼墨纸扇,看上去很闲的样子。高强的武功,好管闲事的人,再合适不过的保镖人选!
风扬正在吟诗赏huā,顺便跟踪何当归,忽而见她一脸笑意,远远冲自己摇手,于是走过去。
“那个,你有空?”何当归和气地问。
风扬点一下头。他还留在这里,就是因为何当归还没走。孟瑄同王爷离开,作为交换,他也该担起一些孟瑄的责任。只是何当归这两日一直不甚友好,他就在远处埋伏着。这会儿突然笑吟吟跟他打招呼,他倒有几分受宠若惊了。
何当归指了指还没走远葛夫人,仰头看风扬,恳求道:“跟上去,护送她回京城侯府。”
“可是,我不能把你丢这里。”风扬为难地说“那样就破坏协议了。你又爱惹祸,又想拿钥匙在关府翻蛊毒解药,或许还想翻别的什么东西……不行不行,你掉一根头发丝,孟瑄回来都会跟我计较的。”别看他懒散懈怠,他什么都知道。
“你去吧,我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何当归坚持着。
风扬犹豫一下,收拢纸扇,在仰高的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一下,踩在葛夫人身后走远了。
何当归满意地望着他们走远,捏紧了手里的五把钥匙,如无意外的话,她想找的东西就在书房、经阁或禅房等地方。关家人现在自身难保,应付锦衣卫都来不及,正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
五把钥匙都是石制的,应该是用来开石门的。石门,石门么……何当归敲打着书房的每一面墙壁,寻找类似暗格或钥匙孔的东西。每家的书房都是藏秘密的首选地方,这里一定也有着等待被挖掘的秘密……
“吱呀——”
没等何当归找到钥匙孔,更别提什么石门,那扇隐于墙壁里的石门就自己打开了,还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于此同时,何当归眼前一眩,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