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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岳笑笑,“她来得还真是时候!真是天意!”
“你不能杀她!求求你!”
齐岳飞身而出,沄淰只觉得眼前一条蓝烟呼啸而去,她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这个就是自己每天要忆起几千遍、喜欢了几千遍的男子,如今,却成了一个混淆是非、杀人魔头。
如宾见齐岳凶神恶煞的向自己飞来,不禁调转马头往回逃,可是她忘记了,齐岳,曾经是陈国最年轻有为的将军。
还未等她挣扎几下,自己便被敲晕,齐岳来到沄淰的身边,讥讽道,“就算天下人都喜欢你,你也不会入得了我齐岳的眼!不要对我心存幻想!我不可能给你任何机会!我宁可娶一个市井小民的女儿,也不会喜欢你。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从不勉强自己做违心之事。”
“齐将军,我们之间,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情义在,一切都因我而起,你杀了我吧,既然,你对我无情,杀我,只不过是瞬间的事情。”沄淰静静的看着她,眼神中第一次出现绝望的眼神,就连她在黑的无边无际的沙漠中都从未有过的绝望,那个时候,她哭过,却还继续倔强的往前走,可是现在,虽然没有眼泪,却寸步难行。
齐岳远远的看她,竟然想起那一年,她只有十二岁,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她满心欢笑的问他,“齐将军,你说我穿黄色的衣服好看,还是白色的衣服好看?”
那时的他回答,洁白素衣,清幽淡雅,我喜欢白色,但是,您是公主,穿什么都好看。
从那以后,她只穿白色或者浅色,就如同今日一般,一身白衣飘飘,柔美飘逸,可是,她的眼里,却再也没有那年的娇羞欢乐,只有满满的沉沉的泪。
他的喉头抖了抖,“我不会杀你,因为,我要你在这世上,慢慢痛苦,让你亲眼看到爱你的人都因你而去。”
“齐岳——就当我是最后一次求你!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你愿意为我拼命!你愿意为不让我吃亏去跟皇姐们理论,是你教我,人生在世,要光明磊落,除了爱恨情仇,还有很多大事可做!求你,能不能暂时放下爱恨情仇,我求你!”
齐岳却淡淡的笑了,“我齐岳现在虽然是草匪流寇,但是,还是会说到做到,你回去等吧,我会把那两个人放回去的。”
“齐岳!记得出征前你说,等此次战役结束,你就带着清浅回归田园,过着男耕女织,种田养桑的生活,如果你愿意,我陪你!”
龙绍焱蹙眉,脖颈青筋怒爆,“沄淰!你还是爱他!”
齐岳笑笑,“龙承皇,你来的倒快!你的女人要跟我种田养桑,你说,我是笑纳呢,还是坐怀不乱呢?”
龙绍焱对齐岳置之不理,双眼只盯着沄淰,仿佛在说,快回来!回我身边!
齐岳见周围的人已经拉起了弓弩,对准了自己和怀中的龙乘皇妃,气愤的说,“龙承皇?你不介意我怀中的这个皇妃,不惜想让我和她同归于尽,但是,对这个沄淰丫头,却是极其在意的吧”话音刚落,便忽而抓起一旁的沄淰挡在自己身前道,“你愿意为我死,可偏偏有人会心疼你,我和他在战场上虽未正面交过手,但是,他却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入境,竟然为了你像个女人——”
龙绍焱将拳头捏的嘎嘎作响,“你到底想怎么样?”
“放我走!”
“放你走可以,不准伤害她!”
沄淰浅笑回眼看向齐岳,轻描淡写的说,“齐岳,谢谢你让我看清了人世间的情,从今日起,我的心头便再也没有你的名字。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要是真的杀了龙承皇妃,你的那一干陪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乃至他们的家人,也都会因你而死。菓洛人的狠毒,你应该比我见识的多,不如,我做你的人质,今生今世,待在你身边,任你辱骂,随你吩咐,你不是经常以取笑我为乐吗?若你愿意,把我卖到青楼里,任人摆布,也算替你的清浅解了恨,或者,我自小怕熊,把我扔进深山老林,让豺狼虎豹将我碎尸万段——每一种,都会让你高兴的。”
齐岳的身体猛的一抖,“你闭嘴!我是不会放过如宾这个贱人的!”边说边喝道,“你们快让开,不然,我就杀了她!”说着,一手拖着如宾,另一手却狠狠的抓着沄淰的咽喉。
沄淰只觉脖间一种刺痛,她极力克制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求饶声,第一次,她知道,他对自己的只有恨。
泪眼朦胧中,龙绍焱的脸渐渐模糊,心里默念道,“傻子,我从未说过爱你,奈何你却如此对我?”
她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龙绍焱赶快走,她不想他看见自己这般屈辱的样子。
想起两天曾睡在他的龙榻上,想着也能看着他下棋,能为他作画,能跟他对饮,曾经,也在草原上一同看日升日落,一同骑过马,一同当过采花大盗,一起红过脸,一起欢笑过,看过他洗澡,看过他从冰冷的嗜血人变成一个总会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人,她便冲他轻轻一笑,那一笑,灿若星河,百媚丛生,也是这一笑,将他最不同寻常的眉眼牢牢的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放他们走!”龙绍焱看着沄淰与自己渐行渐远,一颗泪,滑落。
沄淰,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发誓,今生今世,你只可以是我的女人!
第一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