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用!什么时候才可以保护好自己不让我担心!”边说,边抓起她的小手,他的眉猛的一锁,这双小手,无力僵硬,难道,她的病真的如此严重了吗?齐岳这个该死的东西!半点儿用都没有!
他俯下身去,狠狠吻着沄淰冰凉的额头。
半年的魂萦梦牵,半年的甘心首疾,半年的春树暮云,半年的月明千里,恨那不知何时所起的浓浓爱意,竟如此一往情深。
他看着她倔强的小嘴唇,情不自禁的又轻轻的去吻了一下,忽而,她脖颈处一颗熠熠生光的璎珞琥珀闯进龙绍焱的眼眸,那是他们的定情之物,而今,触目惊心,让他心如刀绞,好生难过。
龙绍焱强忍着痛,极尽温柔的安慰着说,“你能感觉到我来了吗?有我在,谁都不可以伤害你!以后,不可以轻易的就离开我!因为,我早已属于你,你走了,我就是一个人了。”
他把沄淰冰凉的指尖放在自己的胸口前慢慢暖热,半年来,他似乎成熟了许多,“沄淰,沄淰。”他一遍一遍的叫着,声音一次比一次温柔,“你醒醒好不好?”
龙绍焱的眼中忽而涌出一股无名的泪水,“沄淰,要打仗了,我想跟你一起。”
就听这时,门突然被踹开,刘生慌张的跑进来,急切的说,“齐岳,我父亲来信说,太子要逼宫了!”
刘生忽而撞见龙绍焱怒红的眼睛,又看看床上的沄淰,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一本正经的说,“你应该是菓洛大名鼎鼎的龙承皇,幸会。”刘生抱起拳头,一副书生彬彬有礼的模样。
“你又是谁?”龙绍焱拧眉。
“在下刘生。”
龙绍焱的眼中方露出一股敬佩,语气也瞬间便柔和起来问道,“堂堂刘太师之子,刘生?”
“正是在下。”
“才高八斗,经纶满腹,载酒问字,敬贤礼士,你是陈国难得的栋梁之才,却偏偏为何要跟齐岳这种小人在一起?不怕玷污了自己的名声?”
“得君之所助,青云如闲步,感此莫大德,必报涌泉处。小时候,若不是他,我恐怕早被街头混混打死了,他于我有救命之恩,现在虽说步入歧途,但是,我想,也是暂时被乱了心智,如今,事情真相早已大白,他对沄淰姑娘已是愧疚满腹,还望龙承皇大人大量,看在沄淰姑娘和他曾经主仆一场的份儿上,不要再迁怒于他,人生苦短,韶华易逝,若有可能,人人皆想把最美好的记忆留给最值得的佳人。”刘生远远的望着病榻上的沄淰,相思成灾,又眼中带伤缓缓道,“不是吗?”
“哼。”龙绍焱冷笑着,仿佛看出他异样的神情,提高了声音道,“谢谢你照顾沄淰,若不是你,就凭齐岳,五国三十二个神医又怎么会为沄淰医治,不过,那些不中用的神医,仗着自己有点医术,非但不救人性命,却要贪恋钱财,故意为难你,我听说,有一个神医居然还割断了你的手筋,害你现在连笔都拿不起来,你一个琴棋书画的全才,终身提不起笔,就不后悔?”
龙绍焱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那光能捕获任何人脸上蛛丝马迹。
“不!”刘生残疾的右手在寒风中微微抖动着,他幸福的一笑,“为了沄淰,不后悔,诗词歌赋,皆在心中,皆在眼前,真正的知己,不用我画山画水,也能感受到我心中的月夕花朝,山光水色。”
龙绍焱重重的点了点头,“你比齐岳强多了,所以,我已经替你出了气,把那个狗大夫儿子的手筋挑断了。”
“你——”刘生有点儿恼,“都说菓洛人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如今看来,不可尽信,龙承皇也是性情中人,不过是在民族大义面前,不得不向敌国的子民拔刀相向罢了。”刘生的话突然停了,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却已经承载了草原未来命运的年轻男子问道,“若有一年,你的大军拿下陈国都城,不知,床上的沄淰作何感想?那里,毕竟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她应该会不舍的吧。”
“到那时,你还是自己祈求多福,不要被我的人马杀了才好!”龙绍焱霸气的坐在沄淰身旁,那凌厉彻骨的眼神明明是在说,“从此,她的事只有我可以担心!她的喜怒哀乐都是我该忧心的事情!她,也只有我有权利保护!”
刘生点点头,转身刚欲出门,迟疑了一下,回过头问,“陈国太子逼宫,若是他上位,会第一个对菓洛不利,你还是早有些防备!还有生死门的门主霍南星,他的血可以帮助沄淰姑娘苏醒,你应该早点找到他,霍南星他这辈子什么都不爱,只爱财。”
龙绍焱轻轻的一笑,“刘生,亏你不会武功,不然,我又白白多了一个对手!不过,就因为你是一个稳妥的书生,我却对你,额外的佩服!”
刘生笑笑,“我不是帮你,而是帮她,如果你能听懂她的心,应该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