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便死了,或者,下一刻,自己便不知道被当成珠宝赐给了谁,又或者……
她不敢想,何宸,本是自己的皇兄,无需提防,可是,如今,却总感觉一股莫名的防不胜防,他对自己的好,总是让自己忐忑不安,仿佛超出了兄妹之间该有的界限。
他的心,说难猜,也不难猜,却也难猜。
沄淰低头看着自己那一身红艳,更加的有几分心虚。
“姑娘莫急,前面还有第三处景致——青梅竹马。”
沄淰抬眼,小径通幽,两旁,错落有致的栽种着梅花、竹子。
梅花未开,竹子却郁郁葱葱。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说的,就是这梅花,独善其身,却又遭人妒忌,只能开在寒冬,孤僻无伴,而这竹,也定是逃不过悲惨的命运,万古湘江竹,无穷奈怨何?年年长春笋。只是泪痕多。”
宜人摇头浅笑,宽慰道,“姑娘,奴婢只知道,青——梅——竹——马——此处静谧幽深,是抚琴饮酒的好去处,此处情景,若是有心人,定能如伯牙,子期,高山流水,成为知音。”
沄淰继续绷着脸往前走,却是步步皆殇,皇兄,你是要把我逼上绝境吗?
“这又是什么?”沄淰已经哭笑不得,“茅草屋,咦,旁边还有一把宝剑。”
自小喜好武艺的沄淰倒是对那把剑情有独钟,快步走过去,左右掂量,外表朴实无华,可是,拔开剑鞘,却是剑刃凌力,削铁如泥。
“姑娘,你也喜欢这剑?”
沄淰第一次点点头。
“嘿嘿,早知道就把这剑插在进门的‘屏风九叠’上了,奴婢介绍了一个早晨,都没有看见姑娘一个笑模样,之前人家都说姑娘是个爱笑之人,笑起来,貌美如花,美若天仙,这一早,姑娘仙颜不展,可是吓坏奴婢了,皇上可说了,若是姑娘走到这里还不莞尔一笑,我便是犯了杀头之罪!要把我的脑袋吊在合欢树上,让比翼鸟儿喝了我的脑浆。”
沄淰回头,嗔怒的瞅了宜人一眼,假装生气的说,“以前觉得琳儿是个小精灵,现在看来,你可比她鬼多了,我是不是要早点儿提防着。”
宜人赶紧深深一福,满面桃花的笑说,“宜人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终生誓死效忠皇上,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不负皇上重用!”
“起来吧,这剑,皇上可说愿意送我?”
宜人忽而伶俐的一笑,发出黄莺一般婉转的笑声,“当然,这‘一剑倾心’就是要给姑娘的!旁人,求个三生三世,都求不来!”
“一剑倾心?好难听。”
“倾心剑,多么优雅的名字,姑娘怎么说不好呢?”
“剑是用来杀人的,倾心,倒不如换个名字,叫绝情!不要了。”沄淰将那剑又放回原处。
“好累!有没有水,随便上来一些吧,休息一会儿,再走。”
“有,红豆相思茶。”
“停——这里的东西名字都好怪。”沄淰无奈的起身,缓了缓,定了定神,方开口说,“还是走吧,皇兄的盛宴上,汤汤水水那么多,还是去那里用吧。”
沄淰边走边放眼四周之物,这天下相思之物,恐怕在着无极宫里应有尽有,连三生石、比翼鸟、一剑倾心都有,那么,沄欢殿也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气派!
“宜人,你入宫多久了?”
“刚入宫。”
“刚入宫就伺候皇上。”
“嘿嘿,宜人的生母曾是皇上的乳母,所以,皇上对宜人总是十分信任。”
“我和皇兄虽是兄妹,但是,小时候却极难在一起,从不知皇兄有什么喜好,还一度以为,他果真如皇后他们所说,是个好色之徒,从未想过,皇上登基,别说后宫佳丽三千,却是连一个皇后都没有立。”
“皇上喜欢寄情山水,他游走江湖的那段时间,就住在跟这茅草屋一样的地方,每天早晨对着朝霞练剑,他说,那样的日子如神仙眷侣,皇上说,他最希望见到的奇迹,便是一早起来,朝霞中,一位知己向自己翩翩而来,他便宝剑赠佳人,从此,与家人留恋山水,千秋万代。”
是的,他说过,喜欢如齐岳一般,过着寄情山水的生活,只是因为自己,才要当皇帝,还要当一个好皇帝,可他还说过,自己后宫中的女人,有且只有一人,那便是自己的皇后。
这一刻,她开始惧怕何宸对她意外无极的好。难道,从昨夜牵起自己手时起,他便决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