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黄河,到达长江边上已是三月初,四处一片荒凉,只有一条大江在眼前奔涌不息。
这里地处陈国与琅邪、弦国和的交接处,往上是昭武,往下是樊藩,江边几里都不见一户人家,由于琅邪国内部的争斗,长江边上到处是累累尸骨,一片荒瘠。
都说春寒料峭,可是,沄淰却寒风不侵,每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便已在静僻处活动筋骨,她的心极其不静,每次,都是半途而废,尤其是这几日的情绪,一度跌倒谷底。
蚊子每每在侧陪着,便觉得她忍受的过于艰难,她也总想着,到底要怎样才能逗她一笑,可是,看着士卒们在江边怅然若失的样子,她的心里也是极其不好受,一条大江,仿若银河,除非是鸟儿,不然,想过去,真是难上加难。
两人回去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杜律将军在营帐中发火,连声破骂道,“一群混账!龙绍焱那个卑贱小人,借着骑马大赛竟然敢对皇上下手!风不平和老楠都是死人吗?花拳绣腿!连皇上都保护不好,还留着脑袋干什么!班师回朝!”
一群手下又是苦苦相劝,道,“皇上无碍,只是受了箭伤,已经安然无恙了,杜将军切莫担心,将琅邪攻打下来,才是给皇帝出了一口恶气!眼下,该是想想有没有渡过长江的好办法才是。”
“是啊,杜将军,现在是我们的关键时刻,皇上也亲笔书信,让我们切莫焦躁,句句都是金玉良言、殷切希望啊!”
“是啊,杜将军,消消气吧,皇上吉人自有天相。”
“十日内,必须渡过长江!大军已经驻扎了三天,面对滚滚长江水,竟然束手无策,说出去都汗颜!告诉你们,限你们三天之内,都要将船打造好!我不管你们去抓多少人!用什么办法!听见没有!”
沄淰远远的听着,心里却一颤,他受伤了,竟是他做的,他怎么样了,还好么?
“蚊子?”沄淰侧目看她,“你说皇上待我如何?”她的声音竟然是那么低沉,那么无助。
蚊子的眼睛顿时红了,流泪道,“奴婢看在眼里,感动在心上,皇上对姑娘算是天下最好的了,无人能及!”
沄淰的脸上露出微微露出一点潮红,点点头,道,“他现在有难,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就当是报答他曾经给予我的恩情吧。”
蚊子咬着嘴唇,问道,“这里离皇宫数千里,皇上现在一定非常需要姑娘的安慰,只可惜——”
沄淰从袖中拿出地图,她怔怔的看着,仿佛回到了那日,明媚如春的御书房内,何宸端坐在桌案边,一笔一划,全神贯注的在地图上写着画着。
顾不得缱绻交织的回忆,顾不得此起彼伏的心疼,沄淰的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道,“蚊子,你看这里,离弦国是不是很近?”
“是啊,可是,姑娘——你——你要做什么?求助弦王?”
“有何不可?”她嫣然一笑。
“人家为什么要无端帮你?”蚊子撅嘴不信任的看着她,“蚊子不想你去,虽然蚊子也不讨厌弦王,但是,蚊子只希望你和皇上好,每当蚊子拿着皇上御赐的象牙梳子给姑娘梳头,便会觉得哪是皇上对姑娘的溺爱呢,姑娘,还是不要去了,我们另想办法吧。”
“可是,如果不这样,大军就无法渡江,我们安营扎寨在这里,长久下来,不仅粮草不足,而且,更加影响大军士气,而且,我不想他在宫里担心,我能为他做多少,只凭我的本事吧,我也不过是试试,也要弦王愿意才行,或许现在在他心目中,我早已经不重要了呢。”
夕阳西下。
金萃楼。
金萃楼,这里是弦国主街上最华丽的酒家,对面便是弦国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青楼妓院散金楼。散金楼,顾名思义,来往的客人必得一掷千金,否则,即使你是达官贵人也别想迈进门槛一步。
沄淰坐在金萃楼二楼的天字号上房,遥遥斜睨着散金楼的络绎不绝、人山人海,眼中闪出一丝寒意。
蓝衣长衫,黑色束腰,一身男装打扮的沄淰起初还是颇有几分俊逸潇洒的风范,虽然连日来风吹日晒,但是,皮肤却依旧粉红如桃。
散金楼确实是散金的好地方,那是一座修建的富丽堂皇,古色古香的三层楼宇,到处可见红色的帷幔飘扬,在这微寒的初春也让人感觉一丝暖意,帷幔后面,娉婷而过的是年轻貌美身姿如仙的佳丽,他们摇着画扇半遮脸颊婀娜而过,露出的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频频向楼下的人海中频频流连,若是得心中佳偶,便先盈盈一笑,然后,丢下一只手绢或者朱钗,转身轻盈而去,而楼下的男子们,却早已经是闻风而醉,忘乎所以了,接下来,不管囊中是否羞涩,都是要将千金散尽抱得美人归的。
店小二热情殷勤的上来打了招呼,询问道,“这位小哥,您坐了半天了,是否还需要些什么吃的,小店——”
沄淰的眼神被一层迷雾笼罩,问道,“小二,对面哪位姑娘最受欢迎?”
小二一怔,仔细揣度了一下沄淰脸上一本正经的深情,忽而捂脸陪笑道,“原来,公子的心早飞到对面去了,这弦国谁还不知道,神颜姑娘是散金楼里最美的姑娘了。”
沄淰的心忽而一颤,神颜?那不是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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