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古代的帆船就没有这种问题,当时的人也算不出这么精准的数据,所以一切都是留有冗余的。洪涛要做的就是去压榨这些冗余,让帆船的推重比尽可能提高,同时还得控制别超出冗余的门限值,让帆船保持在安全范围内。至于说安全范围在什么地方,这就没法用语言描述了,只有靠经验来自行判断。
按照洪涛对这艘船的初步了解,它的龙骨和肋骨都是用的非洲坤甸木。这是制造海船数一数二的木料,越是潮湿它就越坚韧,极其耐腐。
想当年自己也想过用这种木头造艘旗舰,木材倒是找到了不少,可惜它湿的时候太硬了,非常难以钻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加工完两根,结果被彻底干燥之后直接就报废了。
这种木头在干燥过程中极易开裂,以当时的木材加工水平基本无可奈何,除非不计成本、不计人力物力的拼运气。很显然,现代人已经掌握了处理这种木材的方法,加工的非常精细。
船板用的是白橡木,这也是很好的造船材料,韧性和抗腐性一流。最具有价值的就是这根桅杆,它居然是用金丝柚木条一层层拼接起来的。先不说这种木头在原产地东南亚也不太好找,光是这种拼接手艺就已经快失传了。
看来鲁伊特是真的爱船,仿造起来不惜血本,木材全是一流,工艺也很先进。再加上现代化的加工技术,这艘船的冗余量在洪涛心里就又多了几分。
十一点半整,两渔船率先启动,拉着短促的汽笛慢慢驶向了防波堤的缺口,同时也打开了上面的探照灯,指引着帆船出港。
“嘿,中国小孩,加油啊,我这把老骨头都比你快。”几乎就在同时鲁伊特的帆船也动了,算不算抢跑洪涛就不和他计较了,但这个老头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还有闲心挤兑洪涛玩呢。
“加油?我一踩油门渔船就得让路,开眼吧,你们这些浑身都是毛的原始人!”洪涛并没马上升帆,而是等鲁伊特的船驶离一段距离之后才开始拉帆索。
但这一拉就是满帆,强烈的西南风瞬间找到了对手,扑在帆布上玩了命的顶,很有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劲儿。
接近着这艘小帆船也有了反应,它先是摇晃了几下,然后船头一低,就像短跑比赛运动员的起跑一样,突然冲离了码头,歪着身子划出一道弧线。
“嗡嗡嗡……嗡嗡嗡……”洪涛的这个动作并没引起观众们的欢呼,相反,原本还打算支持他打败鲁伊特的那些英国后裔也把失望挂在了脸上,很多人干脆沮丧的要离开了。
洪涛的头一个动作很让他们失望,帆船出港哪儿能这么走啊,在这种风速下半帆都嫌多。一个连风速、帆具都掌握不好的愣头青,能战胜一个在大海中浸淫了大半辈子的老船长吗?答案显然已经有了,再在凄风惨雨中熬着图个啥啊,不如回家喝点红酒睡觉。
“克莱尔,他是不是太心急了,要不停止这次比赛吧。”不光是岸上的观众们很失望,渔船上的人看到洪涛的举动更失望。
好歹岸上的人还能选择回家,他们却只能跟着渔船走,这一宿算是白瞎了。丹确实是个好人,她不忍心看到洪涛因为一个游戏遇到危险,打算劝托马斯悬崖勒马。
“……”托马斯也有些犹豫,他已经听说了洪涛在珀斯曾经驾驶着帆船和康莉的丈夫一起出海的事儿,别看他在张家地位不太高,可是人缘还不错,这种事情只要他想关注,总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的。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洪涛一上来就像个棒槌,到底该不该叫停比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