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车停在原地等他,云裳心道,凤紫泯到底是对自己这个哥哥还算不错,只是将他变为庶人遣送出京而已,到底还是留了他一条性命了。
她忽然想到了一点,看着身边的人道,“你之前说我府上那副画很好,它既然很和你的心思,我就应该送给你作为临别纪念,可惜,我这几日……嗯,也没有再自己的莲心小筑里,这样,你大概于我说说你要去那个地方,等我回莲心小筑,马上就派人给你送过去,左右是赶得上你的行程的。”云裳自己说完,忽又觉得不妥,他若是坦白自己以后的行程和住址是不是会让凤紫泯疑心啊?她自己想着摇了摇头,“算了,你人都出了京城,了无牵挂的很,我干嘛还要去烦你呢。”
凤紫汕先是一愣,随即一笑,云裳看得出来,这一次他是真心实意的对着自己笑,“难为你还记得这件事,连我自己都快要忘记了。你那张扶余山居图,真的不错。”两人又说说笑笑了一阵,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云裳将他送到马车跟前,将自己头上的一支发簪摘了下来,“我不愿意知道你以后要去哪里,不过你我终归是朋友一场,这支发簪就送给你作纪念吧,以后如果有什么难处,你让人带着这发簪来莲心小筑,我楼云裳若有一口气在,无论如何也要照拂你。”
凤紫汕呵呵一笑,将她手里的玉簪接过来,带着几分从前的戏谑和不羁,“还别说,长这么大,光是我送女子发簪了,还真没有人送我这样贴身的礼物。”
云裳脸上一红,道,“逢年过节,我会替你拜谒先皇后的亡灵的。安心。”
凤紫汕眼中神色一动,“有心了。”
看着凤紫汕转身离去的萧条背影,只觉得这个男人好生自由,能出的了京城这样的樊笼,能去享受自然的风光和风情,以后如果还能遇到一个知道爱惜他的女子为妻,相伴终生,这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了。
她慨然良久,站在城门口一直看到马车走远,消失不见,这才一转身,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多了一双精致华美的靴子,云裳一愣,原来是凤紫泯亲自站到了她的身后。
她匆匆伏了伏身子,凤紫泯看她一眼,“他几次三番意图对你不轨,你还能这样待他,实属不易。”
云裳哑然一笑,不在意的抚了抚自己的发髻,她现在的头发长了很多,也十分的难梳理,只能挽这样的发髻才能将所有的头发全都妥妥当当的收拾整齐。
“至少他后来是真心悔过了,能诚信对我,别人诚心相待,我自然也不能做小人姿态。再说,意图对我不轨的人多了去,我若是一一都记恨,只怕不妥。”她说着,含义深长的看了一眼脸色骤变的凤紫泯,显然这个人也想到了他之前对人家做的事情,不怎么能见得了光。
云裳轻轻一笑,“不管怎么说,云裳还是要感谢陛下的不杀之恩。放过太子,天底下的人都会赞颂您是仁厚君王的。”她说的诚恳。
凤紫泯看了她一眼,“你是这么想的?”
“是。”云裳被问的莫名其妙,她这么说,自然是这么想的。凤紫泯脸色恢复了平时的阴鸷,转头,走了。
趁着今天凤紫泯的心情不错,云裳请亭奴去自己的莲心小筑里送个信,一是要告诉香香和旻言他们,自己很好,让他们不必挂念,二,就是要去取回那一副《扶余山居图》,请亭奴派人快马加鞭的追上太子的车撵,这样也算是完成了自己对他的一片心意。
只是,那负责追车的人带走了画,也带回来了一个让她五雷轰顶的消息。
凤紫汕死了。
手中的画轴忽然变得有万分沉重,那榆木的画轴让云裳拿捏不住,噗啦一声掉在地上,连画纸都撕开了一片痕迹。
“怎么会这样?”
那个负责追车的人也是一脸遗憾,“公主请节哀,先太子殿下的马车在过余家坳的时候,马忽然受惊,从山坡上翻了下去,车夫跳车逃了,太子殿下没能幸免于难。”
“车夫逃了?”云裳低低重复了一句,忽而想到什么似的嘴边挂着一抹冷笑。
追车人压低了声音道,“车夫是陛下身边的禁卫军侍卫乔装改扮的。”
云裳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看他,带着几分的戒备,“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追车人忽而一笑,在她面前恭敬的单膝下跪,道,“启禀公主,属下乃是暗力营的成员,我的名字叫追风。”
“追风……你是暗力营的人?”云裳努力在脑子里回想了下,果然,依稀记得有一个人叫做追风的。她摆了下手,示意他站起来,弯腰捡起那一副没有来得及送出去的《扶余山居图》。嘴里念念有词“难怪你要问我是不是这样想的,好个凤紫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真的是杀人不动刀,看来,我还真的不能全都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