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陆谨和云裳的心灵太脆弱,也不是他们二人的性子太过大惊小怪,乃是这封从京城里传来的家书当中写的内容实在是太劲爆。
信是陆慎寄来的,当然是寄给自己的哥哥陆谨。
而在这封书写的整齐的书信之上,只有一句话非常让陆谨和楼云裳两个人在意。
“弟将于下月中完婚,盼兄早归。”
完婚?和谁完婚?谁要完婚?
云裳看着看着眉毛都皱起来,将信纸快要贴在自己的鼻子上,半晌才扶着额头看着同样大惑不解的陆谨,“这是你弟弟来的信?”
陆谨无奈的点了下头,这张薄薄的信纸自然是他那个宝贝弟弟寄给他的家书。
“你确定这是你弟弟的笔迹?不是像我那封楼云霓寄来的信一样是假借他人之手,被他人模仿的?”云裳还是难以置信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她走的时候,陆慎才刚从洞庭绝逼回来,还是一个孤家寡人,怎么这么快就……就要成亲了?
这速度……
孙立等三人忽视一眼,都在这两个默默不语的人的脸上看出来一丝的诡异和蹊跷。
就在这个时候,胡大从外头跑了进来,跑的满脸是汗,见到屋子里头已经有这么多人,不由一怔,瓮声瓮气的说道,“这么多人都给公主站岗啊?”
一句话都笑了大家,张思源拍了拍这个莽撞的二弟,“你跑这么急,是什么事?”
“对!大事!一件老子想说,一件,老子……不想说。”他的情绪忽然低落了下去。云裳看着他,张思源一瞪眼,在公主殿下面前还老子老子的,他是不想活了么?
云裳此时还没从陆慎娶妻这件事情当中醒过劲儿来,愣怔怔的看着胡大,“没关系,反正我老子也不是先帝真身。”她这个公主不过是个被册封的晋升公主罢了,和宗室皇室可是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所以,你两件都得说。”云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谁知道胡大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她,“西山防务营帐来的,应该是楼三郡主。”
云裳看了一眼陆谨,“你弟弟,我姐姐,他们俩不会吧!”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先吓了一跳,慌张张的撕开了信封。陆谨一听也是满眼惊愕,楼云霓和陆慎的性子……也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要硬是要说的话,也只能是他们二人在一起戍边的这几个月里头,有了超脱出一般战友,朋友的男女感情?
这……这是升华了?
云裳展信一看,脸上的笑意都褪去,换上了一层薄薄的怒气和隐隐的忧虑,陆谨不解的看着她,云裳眼光清冷的看着陆谨,将手中的信递给他,“事情有点不对。”
陆谨一看完信,同样一怔,点头附和道,“的确不对。”
信的确是楼云霓寄来的,她得到信中也的确是说的和陆慎相关的事情,这一个相关就是关于陆慎的这位隐藏的很深的未来准妻子的真身!
再是谁,也不可能是她。
云裳秀眉紧锁,一拍桌案站起来,“张大人,孙先生,淮河这儿我打算先离开下。”这么多事情一起涌来,她已经没有心思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张思源看着她点头,“公主自去处理他事,淮南城就交给下官几人便可。请公主放心,臣等一定会齐心协力,将淮河的水治理好。”
“光是过了这一次的难关还不是根本,咱们既然要治理就要治标又治本,别忘了,修建新的堤坝,用孙先生定的那张图纸。”云裳说起这些来,还是有些不放心。
张思源看出她的忧虑,又宽慰了几句,陆谨一直没有说话,他仍旧不能相信自己的弟弟怎么会娶那个女人做妻子,而且……这事情还来得那么突然,他父亲北侯陆灿知道了没有?父亲怎么会认同这桩荒谬的婚事?
“我一天也不能待下去了。陆谨,我今夜就要连夜赶回去,你要不要同我一起。”云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的都是急切且冷漠的光,陆谨看着她这样的眼神儿,有些错愕,但仍然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同你一起。”
其他几人并不知道详情,但是都看到了这两个人的严肃和认真,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云裳抢过陆谨手中的信纸,那是来自楼云霓的信,上上下下她又看了几遍,冷哼一声,将信揣进怀里,“这上头的字儿我一个都不信,我要去自己查清楚!孔杰!八百里加急,本公主要回宫面圣!”
她身边的人忽视一眼,还是第一次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这样凛冽的气势。
十日后,京城,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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