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附耳低声告诉了黄大娘一篇话。
黄大娘听了连连点头,然后回屋去了。
她把娘家弟媳、侄媳等人,还有闺女黄招弟都叫到一旁,笑道:“这可是没想到的,你们都瞧上了雀儿。一个是生我的娘家,一个是我生的闺女,我也不好偏袒哪一个。雀儿是老大的闺女,就由他来选。他说看中谁就是谁。你们也别怪,这儿女的姻缘,也是命中注定的……”
众人都笑,说哪能呢,那就听老大的。
私心里,却都把对方骂得要死,怪她横插一脚。
黄大娘见大家都同意了,松了口气,忙出去跟黄老爹说,叫他跟黄老实说。
凤姑本在厨房烧饭,因进屋拿东西,听了这番话,心里酸溜溜的。回到厨房。便不住打量黄雀儿。
原来,她也瞧着姚金贵觉得好,后悔昨天心急了些。不该那么快就答应石家的亲事。要是再晚一天,把大妞说给这个外甥。那该多好!
但她并没有死心,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把石家的亲事给推了,再把大妞说给姚金贵。
谁知刚才听了婆婆的话,惊出一身冷汗。
万幸没有说出来,不然大姑子瞧上了雀儿,她却把大妞送上去。回头被拒绝,那不是白白丢人!
一面庆幸,一面又不服气,反复打量黄雀儿。
横看竖看黄雀儿都没大妞长得圆润。也比不上大妞能干,想不通她还没成年,怎么就被这么多人惦记。
再说堂屋里,黄老爹陪着小舅爷等男客坐着喝茶,黄老实和黄老二两兄弟也在座。姚金贵和田子也坐在地下的小板凳上。
这时,黄大娘出来在黄老爹耳畔低语了几句。
黄老爹便咳嗽一声,对众人笑道:“一家养女百家求。从来都是这样的。眼下两家都来求雀儿,都是亲戚,我们老的也不好插手的。还有就是。老大已经分家单过了,他的闺女,亲事也该他做主。”
黄大娘站在他身旁,连连赔笑点头。
黄老爹又转向黄老实,道:“老大,今儿你小舅奶奶和你姐姐都看上了雀儿,都来求亲。许的就是田子和金贵。”
他朝下面坐着的两个少年指了指,笑道:“瞧着都是好娃儿。你是当爹的,你就挑个女婿。你挑了,他们也没二话。都是亲戚,有什么话直说,别弄外道了。”
小舅爷哈哈笑道:“那哪能呢!老大,闺女是你的,女婿也归你挑。爱嫁什么样的人,旁人也没的话说。”
众人纷纷点头,说笑凑趣。
地下坐的两个少年脸就红了。
时刻关注场面情形的黄鹂本在跟小顺玩,一听这话,也不玩了,一溜烟跑到老实爹跟前,跟爬树似的猴上他膝盖,在他怀里坐好,两眼滴溜溜地扫视众人。
黄老爹见大儿子神情有些错愕,想他从未这样被人抬高过,儿媳妇又不在,这事要他单独拿主张,是有些个难。
但眼前的情势摆在那,他们两个老的不便插手,只得提点道:“也不要你马上给准话。亲戚们好容易聚在一处,先说说话。回头你想好了,再告诉你娘。”
这是担心他不会说话,怕得罪亲戚。
原本不该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这事的,但两家求亲赶到一处来了,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清楚。至于挑选的结果,则不能当面说了,一定要悄悄地说,省得被拒绝的一方脸上挂不住。
他为儿子考虑很周全,可儿子显然不能领会他的深意。
黄老实自打听见爹的一番话,又惊又怔。再看看这阵势,居然都是奔着自己闺女来的,果然闺女们没猜错。
他本不是个遇事深想的人,一来已经把黄雀儿许给夏生了,二来黄老爹刚才可是说了,闺女是他的,女婿归他挑,那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再一想,这么多人都稀罕他闺女,活了几十年也没今儿长脸,那个得意哟,一不小心就流露到脸上来了,嘴巴龇得跟荷花似的!
他使劲想把嘴合拢,就是关不拢。
最后只好放弃,咧着嘴,乐呵呵地、又无比歉意地对众人道:“这可怎么好?雀儿已经许人家了呢!”
众人听了一呆,半天反应不过来。
还是黄老爹首先出声,不相信地问道:“许人家了?许给哪家了?怎没听你说?你媳妇做主许的?”
他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矛头最终指向冯氏。
黄老实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不是。雀她娘不在家呢。是我,我把雀儿许给隔壁林家的夏生了。我想等雀她娘回来了,再请两家亲戚到一处,吃定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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