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急忙拦住他道:“兄弟,给哥哥个面子,这事一定给你个交代。我林家绝不会纵容这畜生。”
任三禾看了他良久,才微微点头。
林大猛便往当中一站,怒喝“都给我闭嘴!”
院里遂安静下来,人人都望着林家一干长辈。
等这一静下来,黄老爹悠悠开口了,对林太爷道:“大爷,这事你都看见了,我孙女坐家里招谁惹谁了,出了事都来骂她?还是林家人干坏事都是应该的?”
另外两个黄家老人也都出言质问。
一家人吵归吵,若是跟外姓人有了争执,那是一定要抱成团共同对外的。所以当年黄老爹很怪大儿子一家与林家“勾结”,不听他的话,落了他的面子。
林大爷暗骂黄老爹装模作样,晓得他这时候说话虽然也是为了孙女,更多的却是想挤兑林家,报几年前的仇,出一口气。
这老东西凭什么质问他爹?
他不等爹开口,就冷冷地接过话道:“放心,这事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我林家可不像有些人,管教儿孙从不手软。”
哪像你个老货没见识,一味护短。
才说完,就听林太爷道:“把八斤关进祠堂,跪三天,不准吃饭。”又盯着林大胜冷冷地说道:“不许骂你侄儿。他们两个打就打了。就算他们不动手,八斤这一顿家法也跑不掉。现在他们打过了,就不再打了,饿三天吧!”
声音不高,一院子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大胜两口子呆住了。
八斤娘哭道:“爷爷,这是不让你重孙子活命啊!”
八斤身受重伤,若是在祠堂里饿三天,出来还有命?
林太爷满脸皱皮纹丝不动,神情木然,冷哼一声道:“死了更好!我林家多的是好儿孙,少他一个不少。这小畜生留下来也是祸害。”
满院子人听了心里直冒寒气。
黄老爹嘴角抽了抽,不得不承认,这老妖精比自己狠。
不过这也难怪,谁让人家重孙子多呢,有几十个,还真不在乎这一个。黄家就单薄多了,根本没法比。
八斤娘如被抽去筋骨,瘫倒在地。
眼看九儿等人奉命上来拖八斤,她就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地喊道:“偏心也不能这样!虎毒还不食子呢,一样是重孙,不让他学木匠、学打猎就算了,现在还帮着外人要他的命。你拿绳子把我们一家子都勒死吧……”
林太爷听了这话,眼中怒气一闪,看向大儿子。
林大爷慌忙道:“爹别生气。我来管教这糊涂东西。”
说完对儿媳妇骂道:“你养的好儿子!自己没本事还怪人。福生和九儿比你儿子聪明多了,也没学木匠,老大媳妇怎没怪我偏心?那打猎不是一样教了八斤,他不肯吃苦,还赖人不肯教。”
八斤学了打猎,可是他羡慕九儿林春,也想跟任三禾学武。任三禾怎会理他。八斤娘就要九儿教堂弟。九儿先教些基本功和常见的拳脚,八斤便说九儿哥哥藏私,不肯教他真功夫,为此没少怄气。
林大爷骂完喝命:“大猛,把老五两口子带回去!”
他后悔极了。
儿媳妇说他偏心,也没说错,不过他是娇惯林大胜这个老儿子。结果,就惯出这没用的东西来,媳妇也管不好,孙子也没教好。
林大猛赶紧答应,气呼呼地瞪了五弟一眼,又喊了老二老三老四,兄弟几个跟押犯人似的,把林大胜两口子押走了。
一边走,八斤娘还一边哭诉,说长辈不公,偏心长房,福生和九儿虽然没有学木匠,那十斤可是在学。
十斤是九儿的小兄弟,今年才十岁。因为生得聪明伶俐,就让他学了木匠。先在家跟爷爷学了四五年基本功,前儿才被派了来跟林春。
林太爷觉得,林春虽然年轻,其思维敏捷、灵感丰富,往后还有更大发展空间,不是林家现有的几个木匠长辈能比的,所以决定小辈们往后都由他来教导。
八斤娘一心想让自己儿子学木匠,无奈三个儿子都资质平庸,因此一个没选中,心里存了一肚子不平,今天一齐爆发了。
媳妇哭诉,林大胜低着头不吭声。
他常被媳妇吹枕边风,私心里对爹娘也是有些怨怼的,不过碍于严父严兄,不敢太闹腾罢了。现在媳妇闹,他便装作无精打采,无心理会,随便她闹。
林大猛听弟媳絮絮叨叨,不禁心烦,对林大胜低喝道:“老五,让你媳妇闭嘴。不知死活的东西,要是把爷爷气坏了,你别想活!”
林太爷一百多岁了,多少年都不管事了,今天亲自出面处置重孙,可想而知心里压了多大火气。
他身子骨虽然还好,然这把年纪了,没准哪天一觉睡过去就醒不来了。若是就这么走了,那是寿终正寝,是喜事;可若是被儿孙给气死了,那可是大不孝。
林大胜虽然为儿子的事失魂落魄,到底比妇人知道轻重,听了大哥的话,忙强忍烦恼呵斥媳妇。
可八斤娘已经绝望到极点,根本不理他。
林大猛的二弟也很生气,觉得五弟和五弟妹都不知眼色,见走得离黄家远了,方才喝道:“蠢货!还想不想要八斤活命?想要你儿子活命就给我老实点。”
八斤娘一激灵,这才清醒过来,方才不闹了。
这边,杜鹃听了八斤娘的话,不禁心有戚戚。
原以为林家和睦,原来也有矛盾,不过是压着。
也对,这么大的家族,再一碗水端平,也有人会觉得不公,何况当爹娘的也很难做到真正的公平。
正想着,林太爷威严地扫了一眼人群,然后向她看过来,温声问道:“鹃丫头,你受委屈了。是我林家没管教好八斤,才惹出这事。太爷爷这么处置,你可满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