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就将小妹子的“英勇事迹”拿来取笑,活跃气氛。
黄鹂顿时不依,滚进她怀里撒赖;一时又跑到哥哥身边靠着撒娇,哼哼唧唧的,说以前自己没有哥哥撑腰,爹又老实,只好变泼辣一些,不然被人欺负死了。
黄元忍笑对她道:“等哥哥回去了,谁要是敢欺负你,哥哥打他大嘴巴子,给你出气!”
黄鹂听了得意不已,“哥哥也不用打人,往那一站,之乎者也一顿,人家就不敢龇牙了。”
杜鹃绷不住笑了,“之乎者也还有这功能?”
冯氏在外听见他们兄妹说笑,忍不住心痒痒的,和黄老实也凑了进来,道:“杜鹃小时候鬼精鬼精的。那一年,她去找她奶奶借肉……”
吧啦吧啦,将杜鹃的英勇事迹也倒了出来。
黄元听后,先是睁大眼睛看杜鹃,接着笑得失态,忘了折扇是打开的,猛往左手心一磕,“哗”一声响,将折扇给砸破了。
黄鹂“嗳哟”一声,拿过破扇,惋惜极了。
杜鹃没好气地说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黄元还只是望着他笑,想象着两岁的小人儿跟奶奶借肉的情形,实在忍俊不禁。
偏黄老实也凑上来,吹嘘说他三个闺女在泉水村如何能干、如何出名,是村花云云。
黄元刚歇了笑,听见“村花”二字,一个忍不住又大笑起来。看着老实爹自豪的样子,觉得这憨实的汉子真的很亲切,娘骂他的样子也很亲切,小妹撒娇的样子更亲切,再加上大姐,这一家子……
他还没回家,光凭想象就知道黄家日子如何温馨了,心里对那泉水村便期盼起来。
又闲话一阵,冯长顺进来说,昝、沈两位少爷求见。
自从陈青黛和山阳县衙役来过之后,他这两天专门在客栈大堂闲坐,留心往来人等,以防有人找外孙麻烦,他好先一步进去报信,充当了看门的角色。
黄元忙接了出去。
将昝虚极和沈望让进自己客房,冯氏端上茶来即退出,留下三人说话。
沈望从袖中掏出一卷纸,一面道:“这一张是耿夫子生平和京城耿氏家族人丁情况,你看看心里有个谱。这下面的是姚金贵去山阳县后所作所为。啧啧,令表兄真是好人才!还有杨家,你虽然在那个家里生活了十几年,对你那个‘爹’可不了解,也是个人物呢。还有你那个养母……”
黄元急忙起身抱拳,谢二人费心,接了过去。
他可没拜托他们,这是他们为了帮他,主动使力。
昝虚极微笑,没吱声;沈望挥手道:“别说那些!咱们兄弟,说那些就见外了。就冲你写给我的那幅字,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昝兄就更不用说了,得了整篇文章呢。”
接着,二人问起今日的堂审经过,均气愤不已。
偏一时又想不出法子应对这种情形,都沉默下来。
昝虚极忽然道:“三日后是叔父五十寿辰,你可一定要去。”顿了下,又轻声道:“婶婶和烟妹妹听说了黄姑娘风采,很想见见她,便托我下帖子给她,还有你小妹妹。”
说完,从胸前取出一张大红帖子来,放在桌上,眼睛却看着黄元,沈望也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黄元一震,不假思索地回绝道:“我们庄户人家女儿,还是不要去那样场合的好。”
昝虚极不满地叫道:“黄元!”
沈望也道:“贤弟太过小家子气了。”
黄元认真道:“昝大人寿辰,小弟身为晚辈学子,自当前去恭祝;可是家姐……却不便前去。她原与昝姑娘她们就不是一类人,况且她最近麻烦够多的了,再去这样场合抛头露面,等于白送去让人评头论足,两位兄长难道忍心?还请代为在昝夫人和昝姑娘跟前仔细分说,小弟到时也会前去告罪的。”
昝虚极哑然。
沈望不确定地说道:“不会如此严重吧?”
黄元瞪了他一眼。
他便讪笑着低下头,心里知道黄元虑的对:杜鹃若是现身巡抚府,必定是引人瞩目。无他,都是那《少年说》惹出来的。本来是好事,但姚金贵这么一告,杜鹃的名声便毁誉参半,这么送去让人评论,确实不大妥当。况且以她的身份,又不是非去不可的,去了更像出风头。
想毕,他便劝道:“那就算了吧。昝兄回去好生与昝夫人解释,夫人定会怜惜黄姑娘,不会怪她的。”
昝虚极点点头,将帖子收了起来。
只是,他看向黄元的目光带了些探寻意味。
黄元也不闪不避地迎着他,毫不动摇。
杜鹃,他再不会让他们看见了!
这不仅是他自己的意思,也是任三禾的意思——临走的时候,他严厉叮嘱他的。到底惹了麻烦了,自己这两个好友都对杜鹃上心了。
他暗下决心,等此案一了,便随家人去泉水村,不到二十岁绝不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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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粉红怎么跟广州七月的天气一样,下一阵雨又停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