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使劲拍水喊人。后来拍不动了,才呛昏过去的。”
之前会划水成了漏洞,现在却成了她的依仗。
八斤却向她逼近一步,问道:“哦,这么说,你不是脚被扎了才吓得呛了水,才撑不住的?”
槐花蓦然瞪大眼睛,恐怖地看着他。
好一会,才哆嗦道:“是……是你……”
八斤诡秘地笑道:“就是我!”
槐花瞪着他,忽然尖叫道:“你……你害我?你扎我脚?你……你……”
八斤仿佛很欣赏她的恐惧和惊慌,不紧不慢地说道:“不错,就是我扎的你。我瞧你扑腾挺累的,我就想啊:装就要装得像;你要装得不像,春生他也不会相信,所以我就帮了你一把。我还想啊:要是你真淹死了,春生这小子可就好过了,这辈子都忘不掉你了,多好!嘿嘿,你不就是这么想的么。”
槐花几乎不曾晕过去,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堂上一片死寂,众人也都被八斤的话给惊呆了。
同时,槐花的话也令他们明白:她确实在算计林春。
王四太爷颓然闭眼,暗想如何处置后事。
林太爷想,春儿说的对,林家不能娶这样的媳妇。
人们静了一会,才又轰然炸开。
槐花娘首先凄惨地叫出来:“天哪!林家都养了些什么样的畜生哪?你这是要害死她!要不是秋生来了,你就害死她了——”
槐花爹和哥哥都疯了一样,要打死八斤。
林大爷今天一直很少说话,多是老爹和儿子林大猛出头,这时他站起来张开双臂大喝道:“都别吵!”待人们静下来,才威严地对王家人道:“等弄清了缘故,我林家自会处置八斤。反正又不是头一回了!”
王家人见四太爷没有出声,也都忍耐下来。
林大爷这才走到八斤跟前,盯着孙子问道:“说,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八斤呵呵大笑,很是悲愤,“爷爷,你别这么瞧你孙子!你孙子不就是喜欢杜鹃么!喜欢杜鹃怎么了?”
他质问林春:“就许你喜欢杜鹃,九儿喜欢杜鹃,我怎么就不能喜欢了?这村里谁不喜欢杜鹃?秋生不也喜欢,秤砣不也喜欢,喜欢她的人多着呢!我喜欢怎么了?我害她了?骂她了?说她了?都说我是坏坯子,是畜生,你们就干净了?”
他放声喊道:“我就喜欢杜鹃,怎么样!!”
林春冷笑道:“你干了那些事,还理直气壮得很呢!”
八斤狂怒道:“我干了什么事?我就不信你晚上没想过杜鹃。小莲是我喊她去的?”他猛然转向槐花,“还不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叫去的!”
槐花被他惊得倒退一步,身子摇摇欲坠。
槐花娘尖声道:“放屁!小莲自己要去的,关槐花什么事?槐花还没告诉她呢,就是跟杜鹃说了,她自己不要脸跑去要跟春生卖好,才撞见你这小畜生。你要不是畜生,你能对她做那样事?”
扯到四月间那桩事,林春不出声了,紧盯着八斤。
八斤回道:“小莲再不要脸还能比过你闺女?”
槐花娘理屈词穷,干骂道:“都是你们瞎掰胡扯……”
八斤也不理她,只嘲讽地对王家人道:“你们王家养的好闺女,出息呀,真聪明!要是个男娃,怕不得跟黄小夫子一样考秀才。她把人弄得团团转,自己屁事没有;人家吵翻天,她跟着做好人;两边糊弄,她自己瞧着偷偷笑。”
槐花爹踏前一步,挥舞着拳头威胁道:“你敢再瞎掰!”
林大爷却喝道:“让他说!”
他神情很威严,眼神很犀利。
林太爷也冷声道:“说!说清楚!”
那枯枝一般的手指却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哒哒”敲,不知心里想什么。
王家人尴尬极了,想要阻拦,又不知怎么拦。
王四太爷和王老太太对视一眼,又都垂眸。
所有人都看着八斤,听他说出什么惊人秘密。
八斤望着槐花,嬉笑道:“你当自己干的事没人看见,就当没事一样了?旁人没看见,我看见了!我看见你进后院,你也看见我了,晓得我在干什么,才跑出去叫杜鹃。你安的什么心?”
林春立即逼近槐花,问道:“是不是这样?”
听到这,黄元再忍不住,也走进来盯着槐花。
槐花连连否认“不,我没去!我没去!你瞎说!”
八斤恨声道:“你就赖吧。我那时候脑子发昏,看见你一个影子晃了下,也没认出来是谁,也没多想;后来叫春生打得七死八活,也没空想。过后我才又想这事,又听说是你叫杜鹃去看春生的,可她没去,小莲去了,我这才想起来:你那天穿的衣裳,可不就是我看见的那个人么!”
槐花依然否认:“你瞎说!全是你瞎说!”
如今,除了竭力否认,她已经想不起别的话了。
林春盯着她,眼神中冷、恨,还有不耻,令她无法支撑。恍惚间,她觉得又回到娘娘庙旁的池塘边,掉入冷水中挣扎不起,眼看着他决然而去。——这次是他亲手推她下水的!
至此,众人都明白了这事果真是她弄得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