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到麻木。
茫然无所归的时候,下面来了两个人。
是黄小宝和黄鹂。
他们将黄元搀起来,扶了回去。
走下山坡,黄鹂回身看向二姐姐住的院子,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黄元回去后,当晚就病倒了。
心碎神伤,加上连续受寒劳累,终于病倒了。
方火凤和黄鹂精心照料他。
黄元憔悴的病容让方火凤难过不已,睡梦中叫“杜鹃”的声音更是让她听了酸涩。可她没有精力后悔,只能全心想主意化解这局面。
这也是让她颓丧的地方,因为事情的症结在杜鹃身上;而她,根本不能左右杜鹃。
私奔之前,她觉得若杜鹃放手,和林春成亲最好的结局。
现在却发现:杜鹃离开,她先就输了一半;只有杜鹃留下,她才有个好的开始。
再难,也要试试!
她端着碗从东厢出来,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冯氏在里面哽咽道:“她这么心狠!早晓得这么心狠,我就不该抱她回来。不养一场,还少些怄气……”
走进去,只见冯氏坐在灶下,正和切菜的黄鹂说话。
听见声音冯氏抬头,见她来了,立即住嘴。
然而扫过她的那一眼,却令她心一颤。
冯氏怪杜鹃,并不因此就对她好多少。
不过,她因为珍爱儿子,所以尽管不喜方火凤,却从未给她难堪过,只是亲近不起来。
方火凤将碗放在桌上,过去朝冯氏跪下,轻声道:“婶子,这事都怨我,不怪杜鹃。等明天大姐回门,杜鹃来了我跪下求她。一定求她回心转意。婶子放心好了。”
冯氏看了她半响,才闷声道:“你起来吧。别总跪。”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对着她一腔怨气半点发不出。
唯一让她安慰的是,这女娃还算懂眼色,晓得自己不对,肯向杜鹃认错。她向杜鹃伏低做小,杜鹃说不定气就消了,就会回来了呢。
她忘记杜鹃走那日,方火凤可不就在跟她认错么。
熟知二姐脾气的黄鹂半点不看好方火凤。
可她并没劝止,她也希望方火凤能令杜鹃回头。
腊月二十这日,一早黄鹂就去喊二姐。
杜鹃本和林春商议定,待夏生成亲后就再去回雁谷,给秋生送东西,再帮他盖大屋子。因为夏生说要一块去,叫他们等他陪雀儿回门后再走,就耽搁下来了。
听了黄鹂来意,杜鹃沉默了。
想了一会,她坦然告诉小妹子,她不想回去,等过几天,她会接大姐和大姐夫来家里玩一天,今天就不去走那个形式了。
黄鹂就哭了,道:“二姐姐……”
杜鹃不悦道:“黄鹂,连你也怪二姐姐?”
黄鹂就不敢哭了。
杜鹃道:“黄鹂,你从小就伶俐过人。现在还没长大,有些事你不懂。等你将来喜欢了一个人,体会了男女之情,那时再怪二姐姐不迟。”
黄鹂懵懂,急忙说“我没怪二姐姐。”
停了一会又怯怯地问道:“二姐姐从此就不回家了么?”
杜鹃自嘲地笑道:“回不回的,有什么关系。孝顺也不在这上头。有些人一个屋檐下住着,朝夕相对,还不是跟仇人一样。再说家里现在好的很,没我更好。”
她想起那天晚上看见的,黄家可兴旺和睦了。
没有她在,黄家更和睦。
黄鹂没有办法,只得怏怏地回去了。
那时黄雀儿和夏生已经回门,听了这消息,黄雀儿劝冯氏,“杜鹃不来就算了。找一天我跟娘去她那吃饭。”
冯氏用力喘息道:“我饿死了也不去她那要饭!”
遂愤愤回房,躺下生闷气。
黄元身子骨底子厚,养了两天便见好。
待听说杜鹃没回来,也没说什么,只呆呆出神。
方火凤见他丢了魂魄的模样,上前帮他掖了掖被子,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躺好,我去求她。我跪着求她,一定把她求回来!”
黄元闻言看向她,愣愣的。
方火凤柔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是我引起的,还得我出面认错。她那天的样子你也看见了,要是能放下你,也不会跳得那样断肠了。她终究还是舍不得你。我去一定能磨转她回头的。”
这话似乎给了黄元信心,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穿衣,一面道:“我跟你一块去。我也再求她。事情虽然是你先引起的,但若不是我意志不坚,对你动了心,她也不会这样。”
这话让方火凤面色一变,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怎样。
她心里涌出一股酸楚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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