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落,跟着就有几个大臣附和。
言语中谴责不满之意很明显,认为靖安郡主此举失仪。
正元帝便看向杜鹃,意思要她回答。
这时候他是不便出头袒护孙女的。
要袒护,也要杜鹃自己回答过后再开口。
炎威太子不由自主紧张,想杜鹃对着父皇都直言不讳,对这些老儒还不知说些什么呢。
会不会和他们吵起来?
杜鹃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对孔少师盈盈一礼,含笑回道:“谢老大人警示。本郡主之前确实鲁莽了。昨晚上皇爷爷和父王都教导过了呢,我都记下了。往后再不会如此不知轻重了。”
这样的手段,用一次也就够了。
再说,她如今是太子女儿,怎能还那样胡闹呢!
之前她可是孤女,无父无母的孤女!
形势不同,行事手段当然不同了。
众人见她毫不犹豫地承认错误,就把这事轻飘飘地带过去了,都很不满意,好似一拳打在空处,难受极了。
这不是避重就轻嘛!
皇上和太子却很满意,觉得她真是乖巧、懂眼色。
然有人不想就这样放过杜鹃,礼部有位侍郎问道:“那郡主之前为何要大闹?难道郡主养父母就没教导过郡主做人道理?难道他们遇事就只会撒泼大闹上房?”
炎威太子见他不依不饶,眼神一凝。
如今朝中人人都知道靖安郡主养父母就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黄元父母,所以这话就问得意味深长了。
大家都盯着杜鹃,看她再如何回避。
杜鹃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上房。”
孔少师忙问:“那如何解决?”
杜鹃笑灿灿道:“要是我们村子出现本郡主十三叔欺辱侄女这样的事,大家伙吐唾沫都能把他给淹死了,哪还等到做侄女的上房哭诉呢!诸位大人,我们村虽然只是个山里的小村子,规矩大着呢!讲公道的很!”
她可没夸大,当年她外公闹的那一次,以及后来林家处置八斤,王家处置槐花,哪一次不比朝廷公正!
众臣听了发呆,这是说他们不讲公道?
杜鹃疑惑地问道:“难道京城风俗不是这样的?”
跟着恍然道:“怪不得!听说之前还有人在朝堂上弹劾本郡主。怎么他不去弹劾十三叔,倒弹劾本郡主呢?”
孔少师首先反应过来,严正道:“朝廷事十分复杂,岂是一个小村落能比的?如今十三皇子已被圈禁,可见皇上圣明。郡主大闹京城实在有失体面。”
杜鹃再次对他施礼,恳切道:“这位大人字字珠玑,皇爷爷和父王可不就是这样告诉本郡主的!说‘朝廷人事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本郡主虽然不太懂政事,也晓得很复杂就是了,所以心里已经惭愧知道错了。”
姿态摆得极低,认错很诚恳,能奈我何?
跟着又叹道:“家中长辈们为**心不说,今儿又害得诸位大人跟着操心,本郡主实在惭愧!”
孔少师等人听这话觉得不对——
这是说他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郡主行为不妥自有她爹和祖父母管教,朝廷大臣应该就事论事,弹劾十三皇子违法行径,弹劾她那是不讲公理正义!
孔少师看着含笑而立的靖安郡主,在心里对道:“天家事就是朝廷事,怎么能说是瞎操心呢!”
但不知为何,他没把这话说出来。
隐隐的,他觉得还是不说为妙。
炎威太子笑得如沐春风,柔声道:“靖安,孔大人肯进言,那是为你好。你当好生听着,引以为戒。”
杜鹃忙道:“是,父王。女儿也觉得孔大人很正直呢。看着就一身浩然正气,不是阿谀奉迎之辈。”
孔少师听了努力绷紧老脸,才没笑出来。
正元帝看着那顽固老夫子,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咳嗽了一声,威严地对杜鹃道:“靖安,孔少师德高望重,你去给少师敬一杯酒。”
杜鹃听了心里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来。
她对正元帝请求道:“皇爷爷,不如孙儿们代皇爷爷敬各位大人一杯酒,谢他们为国操劳。孙女是女流之辈,不好出面,就由两个弟弟出面,孙女跟在后面帮忙斟酒。如何?”
正元帝听了喜道:“如此甚好!你就带弟弟们去。”
炎威太子又喜又忧。喜的是女儿一点不怯场,竟能出头应对朝臣;忧得是怕她应付不好,反而出丑。
众皇子先见孔少师质问杜鹃,都精神振奋。
谁知情势越滑越远,朝他们想不到的方向而去。
众兄弟一个个的,都嫉妒地看着炎威太子,满心都是不平:想他这个女儿生下来没操一点心,全由旁人帮着养大;忽然间认回来,立即帮亲爹出大力,先搬倒了十三皇子,后取悦皇上,现在又开始取悦朝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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