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鹃遗憾地对他撅嘴,心想我还不是为了你么,过个生日弄得这么拘谨,有什么意思?
本来她可以提议让林春和如风舞狮子的,那绝对会轰动。但不知为何,她本能不想林春暴露身手,就没说了。
正元帝板脸道:“还不服?朕这是为你好。”
接着又放缓语气道:“晚上你舞吧。晚上是皇族家宴,来的都是自家人,叔伯们看着就不要紧。”
孙女的孝心他领会到了。也很想看她带如风为他上寿。
他面上疾言厉色,心里却很向往孙女说的热闹。
大凡年纪大的人,都爱热闹。可他是皇帝,愣是被人尊重着、敬畏着,没人敢在他面前热闹。下面歌舞倒热闹。可就像孙女说的,一个个都庄严地端着架子看,有什么趣儿!
所以,他先训斥了杜鹃一番,接着就准许她了。
他自己心里也奇怪:上午淑雅公主擅闯御书房,他简直震怒;可这个孙女一再当着他做出格的事。他却每每不了了之,对着她生不起来气。
不一样的,杜鹃心性是纯善的。
他这样给自己解释道。
杜鹃就笑了,忙道:“那孙女待会早些去准备。”
皇后见皇帝如此纵容靖安郡主,很意外。
她笑问杜鹃:“以前你舞过?”
杜鹃点头道:“虽不大跳。也不难的。我和如风在山上常玩儿的,照那样子演给皇爷爷和皇祖母看就是了。我们村过年和中秋都要舞狮子,每次如风都要上场,可好玩了……”
她站在皇后身边,将如风从跟了林春以来种种事讲给他们听。说到精彩处,帝后一起笑了。
因为要顾忌下面,杜鹃的声音很小。
有时又怕他们听不清,就微微弯腰半伏在御案上。
说着说着忘了神。皇后便揽住她,抱她坐在身边。
下面歌舞不知何时停了,群臣张大嘴看着上面——
靖安郡主和皇帝皇后并排坐在龙椅上!
这情景太惊人了。大家愣愣地不知做何反应。
炎威太子看见,急忙咳嗽。
杜鹃说得眉飞色舞,帝后也看着她如花面颊听得忘神,就像祖孙拉家常似的,都没注意下面。
幸亏邱公公发现了,忙凑近小声提醒道:“皇上!”
正元帝转头。奇怪地看向他。
邱公公对下面努嘴。
皇帝顺着他目光往下一看,满殿朝臣都望着他呢。
这时皇后也发现了。忙推了杜鹃一把。
可怜杜鹃这才醒悟过来:她居然坐龙椅上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
然她所有品格里最耀眼的就是率真,所以当即对下面叫道:“哎哟。我说如风很通灵的,讲给皇爷爷和皇祖母听,谁知忘神了。一不小心就犯了死罪了!”
说完,飘下台阶,跪地请罪。
正元帝看了她半响,道:“起吧。”
杜鹃这才惴惴不安地站起来,转身看向孔少师。
孔少师被她看得一滞,又禁不住喜欢,心想靖安郡主果然是识大体的,犯了错马上就认,还担心被老夫责怪,并不推脱。因此面容一整,做严肃状,却没出声。
杜鹃这才松了口气。
她真怕这老头借机坑她一把。
正元帝笑对众臣道:“靖安郡主说了神虎许多趣事,连朕也听住了,一时忘了神。”
沈祭酒笑道:“皇上祖孙情深,天伦之情令人感佩,一时疏忽也是难免。”
王丞相点头,岔开话题道:“郡主何不说些神虎的事让臣等也都听听!”
杜鹃忙道:“正要说这个。如风来——”
她要弥补过错,急忙拉出好伙伴。
如风当即跳到她身边。
她又看着炎威太子叫“父王!”
炎威太子与女儿心有灵犀,也带着秦讳秦语走下座位。
杜鹃要了干净酒杯来,斟了一杯酒,放在如风头上;又斟一杯,微微仰首,放在自己发髻前面,然后小声对炎威太子道:“父王我们去给皇爷爷皇祖母敬酒。”
炎威太子立即率先上前。
杜鹃和如风顶着酒杯跟在后面。
秦讳和秦语紧随在后。
到了御座前,杜鹃跪下大声道:“恭祝皇爷爷圣体安康!恭祝皇祖母凤体祥和!”
正元帝没看她,两眼紧盯如风。
如风顶着一杯酒,匍匐在他面前,大脑袋点啊点。
正元帝龙心大悦,站起身端起酒杯,哈哈大笑着朝群臣绕了一圈,道:“朕与众位爱卿同饮此杯。”
炎威太子见父皇自己取了酒,忙端起杜鹃头上那杯奉与皇后。
顿时殿中又响起一片恭祝声。
饮毕,这场风波才算平了。
回到座上,炎威太子看着杜鹃,有些遗憾她不是男儿身。
他不知道,下面大臣看着靖安郡主也有此想法。
唯有众皇子擦冷汗,想靖安郡主幸亏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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