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又落到了小锦身上。
好在店铺现在的运营正常,外头有宝嘉坐镇,里头有那些个师傅守着,小锦倒也只是每日算算账,分析分析形势。
这一日,外头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店里的客人少得可怜。小锦半躺在内堂的小榻上休息。大白天的,小锦睡不着,便趴在窗户上看那外头的景致。
这店铺后院拾掇得并不好,除了载了两盆山茶花,便光秃秃的什么都没了。
山茶花也不是现在盛开的季节,盆子里光秃秃的两棵苗子,透着一股子的冷清。
“再下几场雨,这茶树苗就能发芽了。”春梅婶进了屋子,端上了新熬的薏米汤。
春日里潮气重,自然得喝完薏米去去湿。
小锦喝了一口,有着淡淡蜂蜜的清香,春梅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以前小桃在,还能帮衬着你,现在只剩得你一个了,辛苦你了。”小锦道。
春梅笑道:“小姐说什么呢,人有活干才不至于懒了,这事情越多,才显出我还有用呢。”
小锦笑了:“那倒是我没用了,整日的就只知道躺这榻子上发呆。”
“人分三六九等,小姐要做的那就是大事,可不得静着好好想想。”
小锦喊着一口薏米汤,赶紧咽了,这才笑道:“春梅婶的嘴巴都比这蜂蜜还甜了。”
春梅笑了笑,督促着小锦把这碗汤喝完了。
将碗递给春梅,小锦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忽然想到了家里头的两个丫鬟。
“阿珍、阿芬在家里头也没事可干,我瞧着明个让她们也来帮衬帮衬你。”小锦每次回去两个丫鬟都在那闲聊,可见家里头实在是太闲了。
春梅见小锦提及阿珍和阿芬,似是想到了什么事,对小锦道:“小姐,前段日子,我有两次见阿珍半夜三更的回来,不知做什么?”
“哦?是吗?你可问过她?”小锦问。
“我问了。她说睡不着出去走走。可我见她神色有些慌,便多看了两眼,就见她盘扣也未曾扣好,这么晚出去也没罩上个坎肩,也不怕冻着。”春梅道。
小锦娥眉紧锁,她总觉得这里头似有什么事,却又说不上来。
待到晚上回家。
阿芬、阿珍烧足了热水伺候,小锦瞅了瞅阿珍,相貌平平,算不上好看,但难看倒也没有,只是属于那种放在人群中就能让人立马忘了的长相。由于家里头并没有那些大户人家的规矩,小锦也就没给他们置办丫鬟装,倒是开春时想着这两人来到府里这些日子也没给添置些什么,就给裁了两块三江布,给做了一身春衣。
今个,阿珍身上穿得就是新的春衣。浅绿色的暗花常服,显得阿珍原先有些发黄的脸倒白了些。
“阿珍,你今年多大了?”小锦问。
“十七了。”阿珍道。
“配了人家了吗?”小锦问。
阿珍摇头道:“还没有,我在朱府签的是十年的契约,要明年才到期呢。”
小锦道:“你家在哪,是做什么的?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奴婢家住在城西渭河边,爹娘靠打渔为生,家里头还有一个哥哥,已经成亲。”阿珍一个个问题的答着。
“阿珍,你们家老爷待你不错吧,却让你到我这来当差,委屈你了吧。”
“不,不,阿珍一点都不委屈。小姐仁善,对奴婢极好,奴婢在朱府只是个干粗活的,能来伺候小姐是三世修来的福气。”阿珍说得有些战战兢兢,她不知道小锦今个怎么有兴致与他说这个。
“福气不福气得人自个儿酝酿。你和阿芬来到这里,我一分工钱未曾发给你们,你们也不曾和我提起,我倒是在想你们这当得是谁的差呢?”
小锦此语一出,屋子瞬间就安静地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了。
“奴婢自然是给小姐当差。”阿珍有些惶恐。
“给我当差却拿着朱府的月俸,这说不过去呀。”小锦取下耳坠子,在摘了发簪,透过吉祥如意铜镜,看到了阿珍惶惶不安的表情。
“小姐多虑了,奴婢来时,朱府便多给了三个月的工钱,让奴婢们来伺候小姐,所以奴婢领的是朱府的月俸,但实则是给小姐当差。”阿珍算是聪明的,不然朱老爷也不会只相信她。
“说得真好。要说福气,还是我有福气,白白就捡了个大便宜。只是天上终归不会掉馅饼,却会掉雹子,要是掉的大点,也是会伤人的。”小锦说着,慢慢起身,靠在梳妆台上,盯着阿珍问:“阿珍,你前几日半夜出去见谁呢?”
阿珍脸上的恐惧越来越大,最后,扑通一声跪下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