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彦清脸上的笑意微僵,有些不自在的稍稍一躲,心里暗自懊恼。
自从那日在孙府见过那人之后,眼里心里总是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人柔声细语温情脉脉的模样,忍不住脸红心跳。
妙龄少女爱意萌动,她也渴望与母亲诉说一二,可是一想到那人的年纪,就忍不住打了退堂鼓。
虽然卫家门第不低,天子近臣在朝中的地位更是裴家所不能比的。
单论家世,她有信心祖父他们一定会同意。
可是她那般年纪肯定早有妻室子嗣,而裴家嫡长女却绝不可能与人作妾的。
想到这里,她更加坚定心思,纵然今生无缘,就让她再痴痴的做几天美梦吧,倒时她一定痛斩情丝,再不与他相见。
裴彦清突然闪过戏文里的一句词: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王氏见刚刚还一脸笑意的惜姐儿,眨眼间竟然一脸悲戚,似想到了生离死别。
王氏不由心底一沉。
她的女儿,她知道。
纵然惜姐儿性子看似莽撞易怒,其实遇事却又是最易冷静自持的。
何事可行,何事不行惜姐儿心里自有一番谱。
今日她露出此等神色,显然自知最后结局不能如愿,却仍泥足深陷。
好似事情没有她想的那般简单容易。
裴彦馨见大姐一脸绝望,暗自以为她已知晓那人身份,心里也是异常矛盾,既不想入宫又不舍情谊,心里忍不住嗟叹,世事总是难两全其美。
母女三人各自心思百转千回,笑语嫣嫣的吃了午食,都刻意回避某些话,说起近日京城的趣事儿。
“惜姐儿你还记得章庆侯府那投奔来得外甥女吧?”
王氏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药汁,张嘴含住裴彦馨早就放在嘴边的蜜枣,压下满嘴满腹的苦味儿,才开口说道。
自从怀里顺哥儿开始,这几年王氏已不记得喝了多少汤药,自从顺哥儿出生之后,汤药更是未停过。
可是她的身子仍旧一日日的虚弱下去,王氏心里明白她这破旧不堪的身子就是靠着这些名贵的药材吊着性命,好在裴家家底不薄,她的陪嫁也足够吃几辈子的,否则换个稍稍差些的人家,光这些药材也得倾家荡产。
纵然如此,她的身子也坚持不了多久,早晚都有油尽灯枯之时。
她现在强撑着也不过是心里有份牵挂,放不下这四个儿女。
裴彦清听王氏提起许若然,毫不避讳的皱起秀眉表示她的不喜。
初次见面时,裴彦清就对许若然时有时无,莫名其妙的敌意很是好奇与警惕。
后来,福姐儿在她手里险些遇险,让裴彦清直接就与许若然对上。
往后的这三年里,裴彦清更是与许若然诸多不满。
虽然没有剑拔弩张,那也是因为许若然越来越像只狡猾的狐狸,从不与裴彦清正面对上。
否则裴彦清说不定早就拿马鞭抽过她了。
可也正是许若然不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总是一脸盈盈笑意,让裴彦清觉得无比虚伪与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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