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婚论嫁不是啥说不得的,可这归其是她的家事儿,实不必要让人听了闲唠去。
再者地里最后那一茬瓜长出来了,他得与乔武收好了赶紧上镇子赶超去,她就更不能寻他唠话了,这最后一茬瓜算是最次的了,他们能卖多多少就卖多,总比烂了倒掉强吧。
还有那个张氏,她也不知咋的,瞅着乔武桩子天天往镇上跑,自个儿就天天过来问,问春huā桩子的事儿咋办了,直把她给烦的这老婶子是不是没啥事儿做了,见天就想着给谁牵线搭桥的。
但是据她所知,张氏最近也不闲在啊,那前儿她到河边洗衣上,听见冯氏这个“布口袋,说了,张氏最近正请媒婆要到村头老孟家提亲去哩,要是快的话年底她就当婆婆了。
春huā有时还想,就算她亲婆婆还在也不见得有她这么上心的,难不成这老婶子先来个双喜临门么。
还好进子八月,大伙儿都闲下来了,春huā才有机会寻上桩子说话。
三天后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她说着让桩子与她一道赶镇子去,置办些过节用的东西。
村里的许夹子提早歇了学堂,乐坏了那些娃子,却是气坏了娃子他娘,这许夫子的学费是按月收的,这个月还没过半就平白无故的歇了三天,再加上中秋节那一天,合起来就得四天,她们可是白白让许夫子拿了四天的钱啊。
乔武虽然没有那么愤恨,但也不让粱子四处疯玩去,他让粱子随他到地里忙活翻翻土啥的。
春huā与桩子提早出门俩人儿都背着个背篓上路,去镇上也就个把时辰的路,叔嫂俩便没有坐车,俩人走着去的,春huā原想把冬儿也一并叫上,但是她得顾着家里,要不午晌饭就没人儿做了。
路上零零散散走着三俩个人,四下里都离得远春huā瞧着就与他闲唠开了。
“桩子,这俩月你跟着你哥在地里忙的,都累坏了吧。”
“没事儿嫂子,我不累,以前嫂子你没来的时候,我们也这样忙活的。”“哎,这么些年就你们哥俩撑着这个家也怪难为的你的,你比你哥两岁吧?”
“嫂子你记错了,我今年十九了,比我哥小三岁。”
“哦,是是是我记混了,记混了你哥二十二么,比我婆家表哥大一岁。”
“嫂子,你婆家兄弟多么?”
“咋不多么,我爹有四个兄弟三个姐妹,我叔伯他们个个都是人口多的,光我家就有五个男娃子。”
桩子木木的哦了一声,看来嫂子家的人口多,要记住每个亲戚得多费脑瓜子啊。
春huā说着偏过头吐了吐舌,她哪里是记混了,分明就是记错了,这可不能让乔武知道,要不他会打起她的,说她连自个儿男人的年岁都记不清楚。
桩子跟春huā走的快,边唠边说就走了一半了,春huā听着桩子说到自个儿跟乔武的小时候,忍不住也唠起了从前,说着说着不免有感慨起来。
“哎,我爹娘养我们姐弟六个,费心也唠神阿,小时我爹带着我下地,我娘带着阿弟二弟在家干活,那是前头挂一个后面背一个啊,洗衣做饭样样都得干,着实累人的很。”
桩子听了不免一阵唏嘘,随后又木木的说了一句,娃子多是不好带,不过长大了就好帮手了。
春huā一笑,点点头说了一句“对啊”与他笑了笑又往前走了一段。
她后头琢磨着,打起了桩子一句“桩子,你看你也十九了,难不成不想找个媳妇儿成家么?”“我、舢……”
不同于冬儿,桩子支支吾吾了半天,只是脸一红,头一低,俩手抓着背篓的背带迈步一直走。
春huā被桩子的反应逗得一笑,心想这小子估摸着是有这个心了,她笑了笑,也快了几步跟了上去。
“哎,桩子,你别害臊么,这郎有情妹有意的事儿又没啥,你要是相中咱村里的哪家姑娘,说来与嫂子听听,嫂子与你说去么,你要知道这好姑娘多的是小伙子追,咱们村的好小伙可不止你一个啊。”
桩子脚步微微放慢了些,春huā并没有发觉,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她本想桩子既然没有相中的姑娘,那她就要与桩子说大乔氏的那个侄女了。
可谁知没走几步,桩子忽然装过身来,涨红着一张脸瞅着春huā“嫂、嫂子,其实我、我心里是有人儿了。”
春huā一愣“谁啊?咱们村的么?”
桩子木木的点点头,春huā好奇心大起,忙问他是哪家,他又臊红了一张脸,蹦出了几个字。
春huā费力的听着,跟着念了一遍才知道是哪家“哦,合着是村头老孟和……”不对,这不是张氏要说亲的那一家么!!!